“啊?什麼捨不得?”我還在琢磨剛才老爺爺的表現,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捨不得離開這裡?”
“沒有,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你要睡懶覺嗎?我們可以晚點走。”
“哥,我已經十四歲了,能別把我當做三歲小孩嘛。我看起來是喜歡睡懶覺的小屁孩嗎?”我覺得程嘉銘對我的年齡認知有問題,他好像總把我當做小孩子對待,明明我已經是青少年了。“不過還是明天下午走吧,上午我有點事。”
“要我陪你嗎?”
“要。”
“好,到時候叫上我。”
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向車窗外。
大部分綠化樹都是香樟樹,每年四月中下旬的時候,香樟樹會開出一朵朵細碎的綠色小花,花很密,攢成一團團的擠在一起。那時空氣中會彌漫著特殊的清香,帶著香樟木獨有的木香,清淡到很多人說聞不到。但是我喜歡,很喜歡,那是我出生時的味道。
“哥,你喜歡香樟嗎?”
“喜歡,是種實用的樹木。”
自從我開口叫程嘉銘“哥”以後,我和他之間形成了一種神奇的關系,如果非要一個準確的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就只有默契這個詞了。
但也許,我的這個監護人只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諾,所謂的默契也只是他在遷就我而已。
☆、答應了要照顧你
“哥,開門。”
睡眠質量實在是個玄學,特別是第二天有重要事情的時候,你的潛意識會不停地提醒你。
於是,清晨六點整,我穿著睡衣,敲響了我哥的房門。
“那麼早?現在就要去嗎?”
他很明顯沒睡醒的樣子,頭發有些淩亂,身上穿著睡衣,整個人倚在門框邊,不停地揉著眼睛,沒有一絲防備。
“要進來嗎?”他把門開啟,側身問我。
一瞬間,我開始後悔把他叫醒。回到自己的房間,拉開窗簾,我站在床前開始自我反思。
我的人生一共三十四年,平淡無味,毫無波瀾。一句話概括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我就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聽話,懂事,學習優異,老師喜愛,事事順遂,好像我的一生就是在那條規定的軌道上行駛,不會出現任何坎坷。
程嘉銘的出現是個例外,一開始我本能的開始反感。但是養母去世後,也許是我變得懦弱了,竟然會渴望有個依靠。
難以自控的心情讓人懊惱。
我竭盡全力勸說自己冷靜下來,程嘉銘只是我的新監護人,我只需要在十八歲之前接受他的資助,完成學業。我依舊會在我的軌道上行駛,不會出現意外。
早飯在六點半的時候擺在了我房間的餐桌上,當然,送早餐的依舊是程嘉銘。
“你昨天說喜歡他們家的原味豆漿,我今天又點了,趁熱快喝。”
他應該已經梳洗過了,又恢複了一絲不茍的樣子。只不過仔細看,可以看見他眼底的黑色。
“哥,你昨晚沒睡好嗎?”這家的豆漿確實好喝,帶著濃濃的豆香,嘗不出一點豆腥味。
“啊,處理點公司的事。”他似乎很愛吃甜的,吐司片上的果醬摸得都快比吐司厚了。
“哦……公司的事情很忙吧,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果醬終於還是沒有比吐司還要厚,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盯著我。
我被他盯得心虛,端起一碗豆漿開始咕嘟咕嘟的喝起來,直到喝完我依舊捧著空碗,試圖擋住自己的大臉,不敢和他直視。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