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要是喜歡小孩,可以領養我啊,我可以叫江江媽媽!”
“混賬說得什麼話!”
單松月氣急敗壞,摟住印璇的腰騰空,在小姑娘的屁.股上揮了個響亮的巴掌。隨著“哇”的一聲,原本如死水的氣氛攪動,令人忍俊不禁。
這場鬧劇以印璇哭得通紅的眼皮收尾。
小孩抽抽噎噎,每用勺舀一口飯,眼淚啪嗒啪嗒掉,又被單松月瞪得縮回去。
“知道錯沒?”她用力敲擊桌面,訓斥道。
印璇不說話,捧著碗與她拉開距離。
“還犟!”單女士起身,打算嚇唬她。七八歲的小孩禁不住這一遭,回答得不情不願。
“知道了。”
收拾完爛攤子,單松月覷了眼江夢合,頗不自在:“小江,讓你看笑話了。”
江夢合蜷起手抵在唇邊,覺得印璇這孩子太有趣,壓住上揚的嘴角:“沒事,小璇只是個孩子。”
如果能夠選擇,或許她會和印芸竹領養個印璇這樣的孩子,甜蜜的二人世界固然值得珍惜,偶爾雞飛狗跳也不錯。
她從小到大遵循著某種規則,比如人情往來,比如工作上的潛規則,也只有外表看著光鮮亮麗。
印芸竹的出現,像一場驟降的暴雨,將沉寂的深潭攪亂,無法掌控的未來同樣令人期待。
飯後,印璇沉默不語回到房間,印芸竹比口型和江夢合交代了聲,後腳跟了上去。
主臥陽光充足,幹淨的木地板投射出小片的光暈。印璇踮腳關上敞開的窗戶,按下空調遙控器後便坐在床沿悶悶不樂。
見門縫一暗,她以為是單松月,嘰嘰歪歪想趕人出去。
“不是媽媽,是姐姐。”印芸竹推門,空氣中涼意攪合淺淡的香薰,熟悉又溫馨。
她有意逗印璇開心,從小到大無一例外。從妹妹降生時被分去單松月注意而不悅,到後來肩負起姐姐的責任。沒人問她是否願意多個妹妹,大人的決策小孩鮮少有參與的權利。
家裡發生天塌的大事,單松月同樣將兩人蒙在鼓裡,選擇自己一人承擔。
“你走開!”印璇好面子,被喜歡的兩個姐姐看到糗樣,於是將臉埋進枕頭裡。
“我走開,誰來哄小璇璇?”印芸竹坐在床沿,變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波板糖。
這是她在外面的櫥櫃裡拿的,單松月不喜歡印璇吃這些垃圾食品,幾乎每次,都是她帶來藏著。印芸竹的理念裡,少吃一次不會保持健康,但多吃一根會讓身心愉悅。
彩虹色絢麗精緻,被塑膠膜裹得可口。果然,印璇經不起誘惑,起來捉住波板糖,放在手心把.玩。
“媽媽在江江面前訓我,我好沒面子……”說到後面,她的嗓音染上一絲哭腔。
總有家長以為小孩沒有羞.恥心,畢竟她們不久前還是光著屁.股到處跑的小蘿蔔頭。單松月算不上合格的家長,或者說,她也是個普通人。
“訓你怎麼啦?”印芸竹抬手捋著印璇淚濕的額發,“江江又不是外人,對不對?”
她的語氣蘊含某種魔力,誘導印璇跟著認同。
“可是媽媽不喜歡江江。”印璇拆開波板糖,含在嘴裡。
連她都能看出來,單松月對江夢合的接受度不高,但不高不代表不能。
印芸竹眼眸一暗:“她會喜歡的。”
江夢合那麼優秀,走到哪裡都是矚目的物件,要不是被安上“女朋友”的名頭,單松月不可能討厭她。
圓形的糖果被舔得凹下去一小塊,甜膩的滋味在鼻息化開。見印璇平複心情,印芸竹終於說出這次的來意。
她斟酌字句,盡量不讓對方情緒激動。
“小璇璇,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們領養小妹妹?”
印璇不假思索:“姐姐會不要我。”
理由簡單又合理。
“你們三個組建新的家庭,我就成了,成了留守兒童!”她眉毛擰成麻花,卡殼亂挑了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