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比賽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七草在河邊清洗著野菜,激起了一片漣漪,夕陽一點點融化在氤氳多姿的霞光之中,赤橙相間的大片火燒雲在天際鋪展開來,她看著遠處的薄暮西山有些出神,她總是在教室之中錯過了夕陽,難得見到這樣的景緻,原來這樣美。
忽然一道水痕飛濺在了臉上,她微微一驚,手上的動作一鬆,野菜便隨著溪流飄了出去,她嚇得急忙伸手去撈,然後看向那個始作俑者——
斑。
他大咧咧地望著她笑,手上拿著一根細長的樹枝,尖銳的樹枝頂部,插著一條還在垂死掙紮的魚,魚尾不停地翻騰,將水揮灑得到處都是。
“十年!有魚吃了!”
他的表情興奮得像個孩子,更像是……一條叼著骨頭向主人討賞的狗。
斑總是纏著她說十年真可愛。
其實他才肆意天真到可愛的地步吧。
好想摸摸他。
七草想到這兒忽然睜大了雙眼,猛地轉過頭去捧住了心髒,她剛才在想什麼?!她居然說宇智波斑真可愛?!她一定是壞掉了!!!
她感受到自己的手掌傳來了強有力的心跳,還有那種漸漸遏制住自己呼吸的強烈情感,只覺得腦袋嗡嗡叫個不停,她心煩意亂地轉過頭去,正對上那雙忽然湊近她的純淨黑瞳,頭發被水浸透了服服帖帖地黏在腦袋上,雖然渾身濕透,卻看不出半點狼狽的樣子。
七草眨著眼睛一臉驚悚地望著他的模樣,看起來無辜的要命,斑微微湊近她,他頭發上滴滴答答淌著的水便滑落到她微微揚起的臉頰上,那清涼的水滴順著溫熱的面板往下滑的時候,說不出的撩人。
見他烏瞳深深,七草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跳出來了。
她急忙撇開了目光,慌慌張張地舉起手上的野菜,音線微顫地說道:“拿……拿去和魚煮在一起。”
半晌,斑都沒有接過她手上的野菜,一道陰影漸漸將她籠罩其中,七草有些疑惑地轉頭去看,卻猝不及防地被俯身下來的斑,在手背上輕輕咬了一口。
她一時陷入了無比的震驚之中,手背上還有被他溫熱濕軟的唇親吻到的觸感,還有被他的牙輕輕咬住的酥、麻,七草連滾帶爬地向後退,炙熱的緋紅飛快地從脖頸彌漫上了整張臉,彷彿整個人都沉浸在了夕陽的顏色之中。
“你……你……”她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話來,見斑依然一臉純良地向她的方向靠近,幾乎使出全身的力氣朝著他大吼:“你別過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卻無法恢複鎮定,聲線顫抖著說道:“你從現在開始,不準靠近我兩米以內!”
斑依然是瞪大眼睛的無辜樣,看著七草一再往後縮的樣子,漸漸揚起一個熱切的笑容,像是看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顯得興趣濃濃:“七草臉紅了!”
“兩米!”
“不要!”
看著他撒潑耍賴一樣的無賴表情,七草很想一頭栽進一旁的溪水裡。
這個家夥去一趟戰場回來之後,越發無恥了。
七草挑了挑眉,表情嚴肅地警告道:“如果你不能遵守的話,我根本沒有辦法和你相處下去。”
斑停住了腳步不再靠近她,表情也陰沉了下來,濡濕的黑發遮擋在眼睛中央,投下一片陰影,“和十年保持兩米的距離!你在開什麼玩笑!”
七草漸漸鎮定了下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目光微斂看向斑,兩個人就這樣開始了毫無理由卻又劍拔弩張的對峙。
“那個……打擾了?”
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從草叢後面冒了出來,帶著幾分試探和不安,打破了兩個人沉默的僵局。
斑冷然的目光直直瞪了過去,嚇得奈緒急忙往後退了幾步,似乎想要再次奪回草叢裡。
七草看著那個頭上頂著無數雜草的女孩子,白皙的臉頰上似乎還有些泥印,絕對是在樹林之中吃了苦頭的模樣,嘆了口氣問道:“你怎麼了?”
奈緒眼淚汪汪地望著七草,半是驚喜半帶嚎哭地向著七草的方向撲了過去:“哇!十年!終於找到你了!這些家夥太可怕了!”
七草被奈緒撲了個滿懷,過大的沖擊力讓她險些摔倒,她僵了兩秒,輕微地掙紮著,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奈緒的後背。
“喂!“一旁響起一個及其不甘的吼叫:“為什麼她就可以靠近十年兩米之內啊!”
他們一行三人繞著火堆圍坐,夜色已經沉了下來,火星偶爾爆出“噼啪”一個爆響,在這空曠的樹林之中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