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緒明顯感覺到了斑和七草之間詭異的氣場,只能一遍又一一遍地咬著樹葉,餘光在兩人之間反複徘徊,她很想大聲地質問,你們兩個是什麼時候牽扯上關系的?!
“喂,十年。”斑的聲音依然是悶悶的,似乎對於自己的先開口有幾分不甘心,最終還是孩子氣地說道:“十年和我打個賭吧。”
七草聞言,目光落在斑的臉上,淺褐色的眸子中有幾分深邃的探視:“打什麼賭?”
“如果這場比賽我贏了的話,十年剛才說的話就不算數。”
這樣的賭局根本沒有意義吧。
七草沉默了下來,她抬起頭望向廣袤的天空,漫天的細碎星子熠熠生輝,高遠得讓人忍不住産生肅穆感,那浩瀾壯闊的天地,對她而言,彷彿是開闢出了自己天地之中的另一種可能。茈神七草,她以為這個名字為她展現了無限的可能,卻沒想到自己卻恰恰是被這個名字所束縛,而身邊有一個人,一次又一次地沖擊著那個她親手住起來的壁壘,彷彿想要喚醒在裡面沉睡著的她,她的懶散、漫不經心的態度漸漸轉醒,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啊。
她側過頭,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帶著三分戲謔三分嬉笑:“你這是逼我站到你的對立面去嗎?”
語氣之中卻又帶出了三分若有似無的寵溺:“嘛,那就和你賭一局吧。”
奈緒依然在一旁咬著樹葉,什麼嘛?這兩個家夥?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待到斑去遠處撿拾柴火,七草忽然出聲問道:“奈緒,是紅隊的隊長吧。”
“唉?”奈緒有幾秒鐘的驚訝,看著火光照映下七草微紅的臉,猶豫了幾秒,點了點頭,緊接著問了一句:“斑是藍隊的隊長吧,總感覺不太公平唉,我們工作人員一組,剩下的人都是藍隊,總感覺我們的情報比他們要多得多呀。”
七草往火堆裡丟了一個小小的石子,立刻激起了一個晶亮的火花,“藍隊的人都是修行場上的出色忍者,紅隊的則多是後方支援的輔助型忍者……何況,本來就沒有規定遊戲一定要公平。”
奈緒望著七草如畫的眉目,似乎有些出神地望著斑離去的方向,手指輕輕拂過唇紋,笑意遮擋不住,終究是溢位了幾分。
“十年……你和斑……”
七草柔柔地目光落在了奈緒的身上,止住了她嗓音之中的所有話,只是那一點曖昧而浮動不明的光線,就讓她明白了其中深意。
十年讓她不要問。
奈緒微微張著嘴,最終還是將那吞吞吐吐的話嚥了下去,她環抱著雙腿,一下下點著頭,想到了田中家來襲的那個夜晚,十年也是這樣的氣場,不驕不躁,永遠沉穩而不慌張。
可是今天這份沉靜之下似乎有幾分掩飾的意味。
十年似乎有些抗拒和斑之間那種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
奈緒在懷中掏了掏,拿出一個小小的木牌來遞給了七草,有點可憐地望著她:“十年,你幫我收著這個牌子吧,帶著這個東西我就覺得自己像是揣了一張隨時會爆炸的起爆符,每個人看我的眼神都好像大狼狗在看肉骨頭。”
奈緒抬起頭,不知道為什麼十年的表情似乎有些無語,見她眉目糾纏,半晌之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接過了牌子,手指拂過上面的花紋,似乎在思忖著什麼,半晌之後對奈緒說道:“紅隊的獲勝條件是搶奪包括隊長在內十塊藍隊的牌子,那麼這個牌子本身存在的意義也就不大了吧。”
“嗯?”奈緒顯然沒反應過來七草話裡的意思,只是下意識地點頭。
“那麼就把這個牌子扔了吧,這樣比較安全。”
還沒等奈緒反應過來,七草已經揚起了手上的牌子,猛地朝著前面的方向扔了過去,幾秒之後,聽到了什麼東西落入水中的聲音,“噗通”的一聲鈍響,聽得人渾身一個激靈。
奈緒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卻見七草嘆息了一聲,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完全沒有難度啊。”
第二天天亮之後,十年便和斑分開行動了,在斑非常抗拒還帶著點可憐的眼神之下,她依然是無比堅決地號稱自己有工作人員的任務要做,帶著奈緒離開了。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連一向活潑的奈緒都一聲不吭,在接近最終決勝場所的目的地時,奈緒輕輕地出聲說道:“十年知道藍隊的隊長是誰了嗎?”
奈緒聞言側過頭看向她,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暗影,“你覺得呢?”
她的音調毫無起伏,彷彿那不是一個問句,奈緒嘟起了嘴,兩頰鼓得圓圓的,半晌才垂頭喪氣地說道:“是斑吧。”
她說完就崩潰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揉成了一個鳥窩:“啊啊啊啊,那怎麼可能贏嘛,誰搶得過他的牌子啊!會被他用火遁燒成木炭的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手上飛快地結出木遁的術式,眼睛之中滿是驚恐,彷彿已經看到了劈頭蓋臉砸下來的漫天大火。
七草卻似乎對於她的崩潰毫不介意,看著前方輕笑了一下,不一會兒便從樹叢後竄出一團小小的身影,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還閃著光,滿臉期盼地朝著七草的方向跑了過來:“十年,抱抱!”
是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