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弓起的背部,像一把老舊的彎柄雨傘。
他低頭吸了口煙,然後眯著眼抬頭,微微吐氣時就在緩緩升起的煙霧中看到站在籬笆之外的蘭迢遞。
他愣了會兒,嘴裡的煙開始很不規則的一股腦吐出。
“你怎麼來了?”
“隨意走走。”蘭迢遞拉緊身上的披肩,四下看著被清理得一幹二淨的後院。
“這幾天醫院的阿伯說要把這裡的花花草草都清理了,就想到了把花摘了,也總算沒浪費它盛開的意義。”
“沒想到你這麼浪漫。”
路清野又吸了口煙,直直盯她幾秒,吐出的煙將自己臉籠了大半後,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蘭迢遞挑眉,也沒拒絕,暫時放縱他的小任性。
等她走到離他還有兩步遠左右時,他突然起身,將她往自己跟前拉,還拿著煙的手握住她的後腦勺,直直吻了上去。
直到手裡的煙燙了手,路清野才放開她。
他少有這麼霸道大膽的時候,經過幾次的命懸一線,他忽然有種某些事現在不做以後就沒機會的感覺,所以在對待蘭迢遞時,就多了一種迫不及待。
路清野重重抽了下煙掩飾自己內心的忐忑,吞嚥下去的嗆濃煙氣終於裹住那這不安後,他丟下手中的煙頭,看她,“想抽煙嗎?”
蘭迢遞看著地上的那點紅星徹底熄滅,朝她伸手:“拿來。”
“剛才還沒嘗夠?”路清野眯著眼笑了,挺開心的樣子。
他轉頭看了眼天邊,再次回頭時,醫院的阿伯挑著擔子過來了。
他看到路清野跟蘭迢遞,笑得開懷。
“你小子,從我這兒拿了幾束花就把人家姑娘追到手了,真便宜你了。”
路清野笑:“她就愛那些。”
他拿出煙朝他伸去,“來一根再做事嗎?”
阿伯看了他一眼,煙頭:“戒煙了。”
路清野樂:“什麼時候戒的?幾天前跟我一起躲這兒做煙鬼那人難道不是您啊?”
阿伯老臉一紅,放下肩上的擔子,沖蘭迢遞看了一眼,笑得有些曖昧。
“老婆看得緊,說怕我抽煙抽死了,留她在世一個人。”
路清野放在嘴裡的煙一動。
四下裡只有阿伯邊哼著歌邊鋤地的聲音,路清野把煙放回盒子,在手裡把玩很久後,他突然側頭看蘭迢遞。
“你說,我要在這裡種下一包煙,之後會不會結出很多煙來?”
“想的美。”
路清野沖她一笑,蹲下身,徒手在腳邊挖了一個坑,把煙盒放進去後,又抓了幾把土埋上。
阿伯將他幼稚的行為看在眼裡,笑:“哎喲,你這小子,心態挺年輕的,一看就是要人寵的。”
路清野:“嗯,她寵的。”
此時涼風浮動,天籟白雲。蘭迢遞看著他低頭的背影,忽然就有一種充實感,好像走了半生,一顆心終於有了著落般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