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母睡著後,路清野便去了蘭迢遞的病房。
記憶裡的蘭迢遞永遠是一副淡淡的面孔,目光堅定又冷漠,就連為數不多的嘴角的笑也都是自信的。
而如今的她,如死灰一般的臉色,毫無光彩。
路清野心疼不已。
蘭迢遞側著頭看窗外,今日已經稍顯寒風凜冽,可空中依然有一兩只鳥兒飛掠而過。大樹的枝丫已經光禿禿一片,枝幹扭曲,像瘦骨嶙峋的老者,看著毫無生氣。
聽到開門聲,她轉過頭朝門口看去。
路清野悄聲進門,邁著小步子進來。“我吵著你了嗎?”
蘭迢遞下意識的用手背掩住眼,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的眼睛如今有多可怕。
其實她早就醒來了,只是不願以清醒的面目面對他們,她只想安靜的躺著,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想。
夜裡時,她頭疼欲裂,幾乎徹夜不眠。每天只要睜眼,都覺得眼睛是幹澀疼痛的。
“你怎麼來了?”
蘭迢遞幾日沒說話,驚異自己的聲音如此沙啞低沉。
“來看你。”路清野坐到床邊,看著被她手擋了大半的面龐。
她的唇有些幹裂起皮,而翻起的掌心跟手臂內側裡也包紮了傷口,那天她被接回來時的場景他如今想起依舊心有餘悸。
以前對生命的恐懼都不及那一幕親眼所見帶給他的巨大沖擊。
路清野拉住她的手輕輕往下放,像哄孩子似的柔聲道,“來,讓我看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她的聲音依舊沙啞,可聽著卻別味的性感撩人。
路清野緩緩俯身,無意扯到腹間傷口,他身子微滯抿著唇眉頭皺起。
他小心的深呼吸,悄悄靠近她。
“你沒喝水?”
蘭迢遞向來感知警覺,潛意識裡感覺他在靠近,才一拿開手,他的唇就貼了上來。
蘭迢遞微微瞪大雙眼,眼白裡的紅血絲像一條條繁複的脈絡,訴說著這幾日裡眼睛主人雜亂無章的心思。
路清野吻著她輕笑,“親一口白雪公主就行了。”
蘭迢遞腦袋疼得很,她也懶得去阻止他,看著他清澈的眼睛,說:“我像白雪公主嗎?”
路清野的舌尖在她唇上舔吻幾回,直到她的唇吻起來已經達到飽含水份的狀態,他滿足的吮了她幾下,才滿意的支起身。
他握住她的手笑:“不像,像白雪公主的後媽。”
蘭迢遞的眉目柔和下來,嘴角微翹起一絲弧度,用很沒有威脅力的語氣道:“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路清野與她五指交纏,笑了笑:“女朋友膽子大,我也不好意思太懦弱。”
蘭迢遞眸光閃了閃,沒接話。
路清野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伸手想去碰她的臉,到半空又有些猶豫。
見蘭迢遞看他半會兒,並沒有躲避的意思,他狠下心,直接貼上她的臉。
她的面板清冷細膩,路清野越看越覺得心疼。
“頭還疼嗎?”
“要不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