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如以往一樣的冷淡語氣,路清野不由一笑,“我得驗驗你這腦袋傷了沒有,要是不中用了,以後我罩著你。”
蘭迢遞眼睛一彎,“大言不慚。”
見她別開臉意圖躲開他的觸控,路清野兩手將她臉扳正,一本正經說:“我說真的,我會保護你,哪怕付出生命。”
蘭迢遞全身痠痛,實在是沒力氣也沒心情阻止他捧著自己臉的這個行為。“我不需要你保護——”
路清野有些急了,捧著她臉的手也不自覺加大力度。“迢遞,我說真的,我會保護你。其實我一點都不弱,只是被最近的事影響了心態,害你受了這麼多苦。”
蘭迢遞還沒來得及開口,房門再次開啟,清兒看到兩人的親密互動,愣在門口不知進退。
蘭迢遞輕推路清野,表情淡定自然,沒有一絲窘迫。
路清野回頭,“清兒,你怎麼來了?”
清兒雖然已經在盡力掩飾,可還是從表情中窺探出了一絲失落。
路清野盡量不去解讀她的表情。
“我過來看看蘭醫生怎麼樣了。”
蘭迢遞開口:“我沒事。”
“那我就放心了,”清兒笑了笑,“那你們聊,我先出去。”
在她轉身的瞬間,路清野叫住她,“清兒,等會兒,我跟你說幾句話。”
清兒背影微滯,良久才回答:“好。”
門關上後,路清野起身,“我先出去一會兒,你好好休息。”
在他轉身即將離去之際,蘭迢遞拉住他的手,“有些話,別說。”
路清野看她幾秒,說:“我有分寸。”
路清野出門後的那幾分鐘裡,蘭迢遞都在思考他會跟清兒說什麼。想了好一會兒,發覺所有的話題總歸不會離開那件事。
蘭迢遞只覺得腦子更疼了。
經過路清野進來這麼一個小插曲後,蘭迢遞忽然就睡得著了。
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去,病房裡空蕩蕩靜悄悄。蘭迢遞翻了下身子,睡了幾天忽覺得全身骨頭像被打散了似的,又軟又無力,腰背部也是酸得發疼。
她試圖慢慢起身,發覺沒什麼不良反應後,掀開被子下床穿鞋。
起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她時常遙望的視窗。
老枯樹很大,粗壯的枝幹如聳立在天地之間的擎天一柱。雖然表皮幹裂,沒有綠葉花朵點綴,可依然給人一種深深的力量。
蘭迢遞才站一會兒覺得有些冷,四周轉了一下,看到旁邊的凳子上放著一塊厚絲巾,聞了下沒味道後裹著身子出門了。
這是一個小型的,比較簡陋的醫院。走廊裡走動的人很少,幾乎全是提著東西的病人家屬。
蘭迢遞才走幾步,一個年輕的女護士小跑過來。“你怎麼起來了啊?”
“躺著累了,起來走走。”
女士護拉住她,“要不你現在病房裡轉幾圈?”
蘭迢遞啼笑皆非,認定她應該是新來的實習女護士,“我真沒事,而且我不走遠,到樓下看看那顆樹就好。”
女護士眉頭擰起,“可是你傷得很重,後腦顱裡有淤血,可能會壓迫神經,不小心的話會暈倒的。”
蘭迢遞在心裡嘆口氣,怪不得她總覺得腦子裡跟被鑽孔機鑽了般疼呢。
“那我就在前面的休息廳裡待著,不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