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看起來慘不忍睹,卻沒有什麼傷及性命的大傷口。
“下手真輕。”
鬼煞撇了撇嘴,突然間産生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這人很少發火,若是發火,再怎麼也會有幾個人死去,可他這次下手,竟然連一點內力都沒使,純粹用的蠻力。不知道是因為氣過了頭,連思索也來不及了,還是因為隱隱約約中,有誰在阻止著自己。
“這副樣子,太影響我晚上去青樓了。”鬼煞看了一眼劉曠,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就好像小孩子的玩鬧一樣,把人打了一頓,卻要自己收拾殘局。他又覺得這個比喻並不是十分恰當。
——畢竟他從未和人玩鬧過。
他先是把劉曠的胳膊一下子按了上去,然後給他餵了一顆有補內髒的藥。最後看著藥膏,本來準備拿合玉膏的手,轉了個彎,拿了旁邊另一個白色藥膏。
合玉膏材料十分難得,做起來也甚是困難,而且,這次出行,他只帶了兩瓶,一瓶還給了花離顏,況且這和合玉膏功效極大,治療那些深可見骨慘不忍睹的傷疤最是好,若用來治療劉曠身上這些被碎片割出來的小口子,便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當然他並不知道那瓶合玉膏已經是空蕩蕩,一點也不剩了。而這瓶合玉膏的去處,似乎也並不那麼用在正途。
他細長白皙的手指,沾著藥膏,覆在劉曠的傷口上。
藥膏很涼,劉曠的身子卻是十分溫熱。他難得有耐心的給劉曠擦抹著。
朦朦朧朧間,他似乎覺得這種場景有些熟悉,好像有人在他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那樣溫柔的,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在他那些無傷大雅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卻又像這劉曠一樣遍佈全身的傷口上一點一點的抹著藥膏。
他頓了一下,發出一聲嗤笑。
怎麼可能?!他的身子經過鬼月的調整,連鬼羅不斷地在臉上劃傷口,也會過兩天恢複如初,從來沒有留下過什麼傷。況且——誰會給他抹藥呢?這世上應該是不存在這樣的人的。
這樣想著,忽然感覺有些氣悶。看了一眼,已經被自己快擦完藥膏的劉曠,便越看越氣。
直接把藥膏一扔,把劉曠拎起來,扔到地上,自己躺在床上睡了。
劉曠是被凍醒的。
他眼一睜開,便是桌子腿和椅子腿。
然後便是感覺感覺渾身都涼透了。一低頭,簡直要叫起來:是誰?!是誰把他給扒光了扔在地上?!!!
站起來一瞅,鬼煞大人躺在床上,睡地很是安穩。
劉曠抽抽鼻子,默默的拿上衣服,準備穿一條,這衣服又破又髒,還有血,應該是不能穿了。
他看著衣服上的血,趕緊低頭去看自己的身子,驚異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竟然好的差不多,胸也不悶了,背也不疼了,整個人除了有些冷,還有些微微的痠疼之後,就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他看著鬼煞,絞盡腦汁,都想不到是誰幫他上的藥。
突然,他心跳加快了一下。
莫非……是玉石回來了?
劉曠穿上原來那件不太髒的衣服,坐在床邊,單手托腮,靜靜的看著鬼煞。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