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王府內。
慕子今的一句話,讓包括楊尚書在內的所有人內心震動,熱淚盈眶!
“明日早朝,諸位大臣有誰不想去,可待在家中,不必擔心陛下發難,本世子會分撥慕家軍前往相護,保你身家性命。”
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楊尚書最先從激昂情緒中拔出來,找回自己的聲音,摸了一把眼角的淚花,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聲如洪鐘,“明日本官不去,有勞今世子派兵,護我一府上下一百餘人!”
他話落,立即又有人站出來,一個又一個,表態“不上朝”的聲音此起彼伏。
慕子今手執茶盞,波瀾不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穩重、從容,莫名給人一種心安的力量。
他轉頭看向日蝕,“你去安排。”
叢京外驍勇大營,有三萬諸駐城守軍,由兩路人組成,即慕家軍與言家軍,其中前者佔七成之多。
他私自調派其中的慕家軍入城,以護衛各官員的府邸,可謂膽大妄為,形同謀逆。
在座的大臣們心中都清楚,但無人遲疑、猶豫,反而一個個像打了雞血般,熱血沸騰。
今世子率慕家軍終於出手,暴君的報應終於要到了!
……
另一邊許丞相這裡,南澤親自坐鎮,傳達了慕子今的意思,眾人的反應,跟慕子今這裡大同小異。
……
翌日早朝。
遲聿例行公事,走進殿內,一眼掃過下方,發現少了一小半的人。
他唇角微不可察勾了下,臉色黑沉,陰煞如鬼,在龍椅上坐下。
眾人跪拜叩首,三呼萬歲。
遲聿沒有如往日般喊平身。
所有人只能一動不動跪著,恐懼忐忑,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遲聿鴉羽低垂,掩住大半眸色,俊美如天神的臉上,一寸一色,皆是睥睨萬物的涼薄,他手指摩挲著腕上的黑曜石,舉止竟是意外地繾綣溫柔。
因為這是言一色送給他的,之前一直戴脖子上,如今串進手鍊中,戴在腕上,方便他看和摸。
“陳忠。”
陳大總管心領神會,小心翼翼地走進,恭敬道,“啟稟陛下,今日早朝共二十三位大人未到,而且沒有告假。”
遲聿冷笑一聲,陰寒中裹挾著噬骨殺意,“呵,無故不上早朝,集體造反?想死,孤成全他們!”
說著,他站了起來,令人見之生畏的背影很快不見。
出了勤政殿,幾位蘇玦派系的大臣,圍在他身邊,言語間都是請他去探明一下遲聿的聖意,如果可能,勸一勸遲聿不要用太血腥的手段。
蘇玦如他們所願,去了御書房。
遲聿做戲做全套,既然說要對言一色封鎖訊息,自然要將千御宮打造成一個閉塞的“牢籠”,所以他每日在御書房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以免有人找他談事,跑到千御宮去。
當然了,外人來看,言一色是被變相囚禁了,但對她自己來說,體驗相當好,因為這裡歲月靜好,無憂無慮,跟外面的兵荒馬亂不是一個世界。
蘇玦進入御書房時,正好看見禁軍統領方同領了遲聿的命令,行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