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禹辰命人將池蕭蕭帶到狼丘,從山坡上扔了下去。他多了個心眼,生怕重蹈誅魔營的覆轍,所以只是將任務吩咐給下屬,要求他們看著池蕭蕭被分食殆盡,自己則先行離開。
池蕭蕭被推下山丘,頭撞到石頭疼的清醒過來。此時天已大黑,起了濃濃的霧,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只覺得冰冷,恐懼,還有呼嘯的風。
池蕭蕭感覺到天旋地轉,額頭上掛著珠簾,還有鮮血的腥味,好像是撞出血了。她伸出手,捂住流血的額頭。
可是……可是她的手還蜷縮在身前,根本不聽使喚。她試著動了動腿,腿也毫無知覺,就連腦袋似乎也不是自己的,她想站起來,可還躺在地上……只剩下眼睛還能自由活動。
到底是怎麼回事?
池語緹給她吃下的藥,名為木偶,顧名思義,一旦吃下,人便成了藥的傀儡。此藥碾成粉末,進入體內會重新生長,在體內四處蔓延,滲入五臟六腑,侵入骨髓,延伸到每一根經脈,達到控制人的目的。
池蕭蕭眼睛亂轉,恍惚之中瞥見高處的一排火光,她像發現救星一樣,伸出手,想向那群人呼救。她的手還是不停使喚,就連聲音也吞沒於咽喉之中。
從未有過的恐懼蔓延全身,像掉進深寒的冰水,而她偏偏不會游泳,在寒冰的水中不停撲騰,眼睜睜看著寒水將自己吞沒。
她的眼睛急轉,發現鎖魂鏈掛在腰間,距離蜷縮的手緊緊只有一個指尖的距離。她閉上雙眼,催動意念,準備控制鎖魂鏈。她嘗試了無數次,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看著鎖魂鏈纏在腰上就是紋絲不動。
她幾乎要發狂,面對從未有過的恐懼。她一個神靈,就算是寄身凡人體內的神靈,也不可能法力盡失,任人宰割。
嗷嗚,嗷嗚,嗷嗚!
嗷嗚,嗷嗚,嗷嗚!
夜色中,兩顆透亮的夜明珠在空中慢慢的移動,伴隨著低沉的嘶吼聲。兩顆,四顆,六顆,八顆……越來越來的夜明珠聚集在山丘之下,低沉的吼叫撕扯的靜謐的黑夜。
是狼,不,是一群狼,圍成一圈一圈,列成一排一排。
池蕭蕭被四周傳來蕩去的聲音嚇壞了,出於恐懼,身體本能的向後退縮。她的腳佝僂著,身體向後挪了一步。
池蕭蕭驚喜的發現,她能動了。她踉蹌著站了起來,想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她的手腳痙攣,剛走了一步,就重重的摔在石塊之上,腰腹正好對上尖銳的石尖,撞出更大的傷口,鮮血直流。
濃烈的血腥味吸引的狼群陣陣騷動,全都按耐不住,開始齜牙咧嘴尋找血液的來源。順著鮮血的誘引,一個個奔著池蕭蕭走來。
池蕭蕭驚恐的看著越來越逼近的狼群,顧不上腰上的傷口,躺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向後挪去
。
嗷嗚,一隻餓急的狼,嘴裡發出低沉的嘶吼,率先衝上去。千鈞一髮之刻,池蕭蕭竟站了起來,剛好撞上衝過來的惡狼,又被撲倒在地,後背上留下幾道血印。
衝鋒的餓狼因為力道太大反而把自己甩了出去,站起來之後繼續齜牙咧嘴的朝著池蕭蕭嘶吼。待池蕭蕭毫無動作之後,咬住池蕭蕭的腿骨,將她拖移到狼群聚集的地方,用力撕扯下一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池蕭蕭痛的暈過去……
原本觀望的狼群蜂擁上來,有的舔著身下流出的鮮血,有的啃著臂骨,有的在腰上開闢新戰場,重重的撕咬幾下。
那種劇痛將池蕭蕭從沉睡中驚醒過來,迸發出無窮的力量,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那聲音響徹雲霄,能震撼山谷。她絕望的看了一眼火光排列的方向,那是一群人,一群手執火把在看戲的人。
山丘大霧瀰漫,能見度極低。古晉瑜和霍連仁穿梭其中,辨不清方向,始終沒找到那個所謂的狼丘。突然一聲撼天動地能顛倒日月星辰的叫喊,兩人不約而同的站住,細辯方向,向著那個方位狂奔過去。
圍觀計程車兵聽見如此悽慘的叫聲,不忍心親眼看著池蕭蕭被狼群撕成碎末,咀嚼殆盡。再多擔心一點,群狼數量眾多,一個池蕭蕭不夠果腹,萬一將爪子伸向他們,豈不是無妄之災。
他們決定退避三里之外,先安營紮寨,待狼群退去之後再去檢視池蕭蕭的屍首。只要死無全屍,他們就能交差。他們剛退出狼丘之地,就撞上前來的舒王和霍連仁,面對曾經的舊主子,跪地恭迎,害怕的懾懾發抖。
古晉瑜居高臨下,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依稀聽見狼群撕咬咀嚼的聲音,他握緊手中的弓箭,聲音沙啞,“趕緊滾,趁本王不想殺你們之前,滾的越遠越好。”
古晉瑜躍下山丘,兩隻弓箭架上弓弦,尋著聲音的方向射去,穿透濃霧,精準的命中目標。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間,五六道弓箭射出,替霍連仁開闢出一條生路。
霍連仁緊隨其後,躍過舒王,劍鋒乍寒,劈開兩隻貪食惡狼的身軀,蹲伏在池蕭蕭身邊,又橫掃幾劍,嚇走在池蕭蕭身邊啃食的狼群,替舒王掃出一片安全之地。
古晉瑜落在其中,一邊注意狼群的動靜,一邊用手探探池蕭蕭的經脈,已經沒有氣息,還是來遲一步。
嚇的四處分散的狼群,滾的到處都是。膽大的狼群經過短暫歇息,又撲上來。沒有將獵物消化乾淨,它們是不會善罷甘休。
古晉瑜眼神絕狠肅殺,雙指如風掃過,準確的捏住狼的喉頸,用力一掐,鮮血迸射出來,原本還兇狠絕惡的狼便沒了氣息。他的視線右移,另一隻狼又衝過來,左手一揮將死去的狼砸過去,兩隻狼撞到一起,滾到很遠的地方,途中連帶撞飛三隻。
“把人帶著,準備撤。”古晉瑜透過濃霧,憑著敏銳的聽覺,辯出狼群數量眾多,不宜久戰。
霍連仁將人抱了起來,渾身溼漉漉的,又粘又稠,全是鮮血,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站到舒王身後,小心翼翼,一步步後退,退到安全的地方,腳尖一躍,爬上山丘。
他轉身看向山丘,濃霧中一個身影傲然挺立,弓箭架在弦上,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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