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鮮血使得狼群再次躁動起來,從四面八方發瘋似的衝向古晉瑜,要將他生吞活剝一飽腹欲。古晉瑜輕身飄移躲開狼的攻擊,同時拉開弓弦,前後兩隻發瘋的狼只不幸的撞到一起,發出嗷嗚的慘叫聲,側方的狼也一命呼呼。
古晉瑜飄然落下,站在一隻狼背上,使力將那匹狼挾制在自己腳下。被挾制的狼發瘋的怒吼,然後開始癲狂,想將他從背上甩下。
他利落的發出幾箭,腳底的狼累的筋疲力盡癱倒在地,古晉瑜飄然落地,一個迴旋踢將那隻倒黴的狼,送到同伴們身邊,借它的屍體擋住瘋狂圍攻的狼群,替自己爭取離開的時間。
天師府裡,劉禹辰向莫天君彙報狼丘的事情,不無邀功似的添油加醋,“請天師放心,在狼丘那種地方,絕對不會有活口。池蕭蕭已經被撕成碎末,做的乾淨利索,不留後患。”
莫天君正閉眼打坐,期盼著池蕭蕭的另一次甦醒,結果得到這麼晴天霹靂的訊息。一旦肉身被毀,還怎麼死而復生,還怎麼重生為魔,還怎麼成為天地間最至高的主宰。
他猛然睜開眼睛,眼神肅殺,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就要凸出眼眶,死死的盯住劉禹辰。他的手邊燃著一爐薰香,正冒著嫋嫋餘煙,飄出窗外。
那些煙塵突然變了方向,成了張牙舞爪的鐵鉤,勾住劉禹辰的脖子,將他提到半空之中。莫天君的手握成碗狀,稍微用力,那個飄在半空的鐵鉤就會使力扼住劉禹辰的脖子,“本天師命你殺了她,可沒讓你把她丟進狼口,被狼群撕咬成碎末。你壞了本天師的大事,本天師豈能饒你。”
劉禹辰雙手掙扎,想要掙開莫天君的控制,可是力量微弱,根本不足以與他對抗。本以為在劫難逃,沒想到命不該絕。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來,看見被掉在半空岌岌可危的劉統領,嚇的跪下連連磕頭,大氣不敢喘一下。
“又一個送死的。”莫天君的另一隻手勾起一縷殘煙,纏上莽撞士兵的脖子,將他拉到自己面前,踩到腳下,“一群廢物,死不足惜。”
那個士兵跪下莫天君的腳下,顫顫巍巍的說道,“請天師恕罪,是屬下們無能,讓舒王救走了池蕭蕭,請天師饒命。”
人還活著,沒被撕成碎末……
莫天君決定留下劉禹辰一命,日後還有的用處,卻不會輕易的繞過他。他奮力一甩,將他砸到對面的牆上,然後摔落下來,當時就不省人事。
他隔空用手,架起那個士兵,臉色嚴肅,“說清楚,怎麼回事?”
那個士兵瞥了一眼昏迷的劉禹辰,嚇的嚥了咽口水,生怕遭受和他一樣的待遇
。他決定把把事情說的儘量嚴重些,好博得天師的好感,逃過一劫,“屬下們按照統領的吩咐,把人帶到狼丘,親眼看著她被狼群撕咬,咬的四分五裂。可沒想到舒王和霍連仁突然出現,把人帶走了。不過天師放心,人已經死了,肯定是死了。”
敢親眼看見她被撕咬成碎末,卻無動於衷,該死。
莫天君雙手一撕,將他一分為二,扔出門外,厲聲呵斥門徒,“把劉禹辰扔回將軍府,把院外收拾乾淨,別弄髒地方。”
次日中午,古晉瑜將池蕭蕭帶回舒王府,將她放在床上。她的身體已經被狼群啃食的差不多,軀體殘缺,四肢不全,面容盡毀,身上的血不停的往外流,不出一會功夫,已經將床上的被褥全部浸溼。
古晉瑜的衣襟也被鮮血染透,他素愛乾淨,但此刻卻顧不上衣服的潔淨。他看著支離破碎的池蕭蕭,雙手握的很緊,胸腔中充斥著一股懊悔和怒氣,想要怒吼出來,將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出來。
真是可笑,枉他還自以為是,能夠護她周全,枉他一廂情願,還要將她拉回正道,結果,他什麼都做不到。
最終,他還是將所有的情緒強壓下去,再次看了一眼池蕭蕭,面容已經恢復平靜,心灰意冷的吩咐霍連仁,“去宣武侯府請池丁原過來,讓他見見親身女兒的最後一面。”
霍連仁默默點頭離開,退出那個讓人感到壓抑的房間,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才感到到心情稍有放鬆。他去宣武侯府,請求見池丁原。池丁原卻避而不見,是府中護衛隊長侯清瑟代為接待,稱是池丁原因為狩獵遇刺一事被叫進宮中,尚未回府。
古晉瑜得到這個答覆之後,啞然失笑。也對,他怎麼有膽過來看呢。他若是看了,怎麼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用女兒性命換來的榮華富貴。他不該抱有奢望,指望池丁原能有一丁點的惻隱之心。
深夜,古晉瑜更衣沐浴,側身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窗戶未關,夜光透過樹枝照進屋裡,光影搖曳。
他不願意相信,池蕭蕭是神靈轉世,曾經是三界之間最驍勇善戰的左符戰神,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死掉。可他又不得不相信,池蕭蕭確實已經死於非命,被咬的支離破碎,再無生還的可能。
九仙居,光影婆娑,煙消日出。
池蕭蕭再次睜開眼睛,眼神空洞木訥,鮮血倒流,重新回到她的體內,床褥上一塵不染。她直挺挺的坐起來,是一具行屍走肉,眼睛下翻,看到支離破碎的自己,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然後斷裂的腿骨重新生長。
初時,是斷裂口冒出的一顆鮮嫩小芽,掙扎著破肉而出。雛形顯現,形狀依稀可以辨認。再長出幾寸,是嶄新稚嫩的四肢,正在緩慢的重新生長著。再稍等片刻,四肢軀幹已經重新長出來,臉上撕碎的傷痕,也被新生的肌肉代替。
冰肌玉骨,粉妝玉琢,宛若新生,是嬰兒般的稚嫩,與舊的並無兩樣,更甚於舊的。
池蕭蕭轉轉脖子,又活動活動筋骨,確定完好無損,感覺新的東西用著還不錯。
池蕭蕭靜坐良久,又重新躺下。自頭頂一注紫色光暈傾注而下,籠罩在周身,形成一道保護的結界。她閉上雙眼,自她周身起,開始結出冰霜,冰霜越積越多,形成冰塊,填充整個屋子。
整個九仙居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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