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今日一別,或許就真的便是永訣的能持,心情一直比較低落,他的六個徒弟也都很貼心的沒有絲毫吵鬧,默默陪著師父走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
已是撤離計劃的最後一天,幽州城中的尋常百姓也基本撤離完畢,能持偶爾在街上碰到一個行色匆匆的人,相視一眼便對著能持抱拳別過,有弟子認出,那人便是在鎮撫司中排名靠前的修士,不太理解明明有飛天遁地的能耐,為什麼非要用兩條腿在城裡匆匆走過?
“眼下你們師祖與那妖魔的爭鬥已經是一觸即發,雷峰塔隨時都會被衝破,沒人會在這個關頭還招搖的御劍行空。”
行走路上無他事,眾弟子乾脆就聊了起來,他們跟隨能持修法參禪已經有了些日子,從這位師父的口中,聽說過無數種當年林的種種偉大高光的事蹟,對於傳聞中的師祖,心中一直都是即敬且畏的。
可是雷峰塔一戰,卻擊碎了他們大多數幻想,能持師父口中那個,好像無所不能的法海師祖,好像並不像故事裡的那樣無所不能,偉大高光。
非要說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那大概便是在全城百姓都盡數撤離之後,仍選擇留下來對付妖孽的壯舉吧。
這其中對林海成見最深的,大概便是大徒弟本因了,他跟在能持身百年的時間最長,受到的教誨自然也是最多的,正因如此,他才很難將那個真行佛門,橫壓當代的高僧形象,與內堂中主持會議的那個病怏怏的貴公子放到一處,那根本就是兩個人。
“師父,為何師姑祖和太師祖不和我們一起來呀?”
本因脫口而出的嘲諷道:“想必師姑祖與太師祖早就知道林府連大門都不會開,因此便乾脆不來了....”
少年的心性往往最好看穿,本因與本言師兄弟的這一問一答還沒說完,便被怒氣衝衝的能持打斷了。
“住口,你懂個什麼!?”
能持訓斥了半天,向來乖巧聽話的本因,這回卻是起了性子,對能持的訓斥只當左耳進右耳出的廢話,師徒間的氣氛越發的緊張,眼看能持就要動手,幾名弟子立刻為上來不住的勸著,能持也舉得這裡不是教育徒弟的地方,時間和地方都不對,只得惺惺警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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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件事,師徒間的談性都不太高,能持心裡裝著事,只是面色略有黯然的趕路。
其實在內心深處,對於林海這次的閉門不見,能持也是頗有微詞的,不過這種事情他覺得自己可以有一點,但是教的徒弟們卻萬萬不可有。
概因當年的法海對能持來說,宛如歷歷在目,百多年後也不會減少絲毫心中的那份敬畏,可他的徒弟們對於法海卻是遠在天邊,心中一點怨隙,從此便有可能是陌路天涯,這是能持最不想見到,並且極力避免的。
世上有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是極力的避免什麼就來什麼。能持想來都不是個能言善道的,面對本因,他知道這個被寄予厚望的打底子其實面服心不服,可卻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倒是年紀最小的本言叫他心中略感安慰,小傢伙一直在唸叨著,其實師祖很關係我們的言語,儘管沒有什麼說服力。
臨出城時,能持再一次回望了一眼林府方向,重重屋簷建築的保衛下,那體型最為龐大的一棟,如同一個無聲的巨人,在遠方目送他們。
能持不禁想到,當初師父法海斬斷佛緣,從法海變成了林海,是不是意味著此前重重都如門中高僧看待過往紅塵一般,如浮雲遮望,如煩惱離愁,視而避之不及?
師姑南宮和師傅渡真,是不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不想來見師傅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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