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直在鎮撫司待到旁晚時分方才回府。
一身酒氣的他,醉醺醺的來到了林海的房間,長篇大論又是耳提面命,想要叮囑林海的地方很多,可是來來回回的就是那麼幾句,聽多了難免會有乏味之感。
好不容易送走了老爺子,林海無心睡眠,更無心修行,他坐在風光景色獨秀林府的高樓窗前,思緒飄飛,臉上時不時有傻笑浮現。
忽然,門房處有輕輕的敲門聲傳來,林海頭也不回的說了聲進,小安就笑嘻嘻的提著滷菜和燒酒進了房間。
“少爺真是好本事!”
小安顯然是知道了大婚當日,林府將同時迎接兩位女主人的事情,放下手中酒菜後便對著林海豎起了拇指,可是後者卻並沒有什麼得意的神色,因為真的喜歡一個人從來都不會對外將之當成一種炫耀的資本。
“我讓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林海與小安相對入座,後者在聽到問詢之後神色收斂,轉為嚴肅:“雷峰塔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
“還真能忍得住。”
林海低聲唸叨,兩人獨坐的這處位置絕好,從身前左側的窗外望去,正好可以瞧見遠方西湖邊上那猶如擎天巨柱的雷峰塔,小安見林海沒有再問別的,就一邊倒酒一邊說著白天老爺子在鎮撫司的事。
只是林海卻好像有點魂不守舍,靜靜聽小安說了好大一會兒功夫,忽然開口問道:“當爹的感覺如何?”
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的小安,聞言愣了下,似乎沒有想到林海的話題轉變這麼的突兀,隨後便笑道:
“剛開始的時候煩的要死,每天忙著換些屎尿布,還總是被他們哭醒,剛開始的那段日子真是把我累慘了....不過雖然又累又辛苦,心裡總是高興的。”
“看來當人家師傅和當爹的感覺,大致上都是差不多的。”
林海笑著端起了酒杯,示意小安對碰一下,後者剛要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忽然發現將滿未滿的酒杯內,正有陣陣漣漪在向外擴散,愣了片刻後像是火燒屁股似的豁然起身,驚道:
“糟了,地龍翻身了!”
他在林府這些年來主管內外諸多事務,早就養成了見一葉而想全域性的思維,經過起初的驚慌之後,他發現林海依舊坐在原地不動如山,於是便猜想到了什麼,強行按下心中的那份驚懼:
“少爺?”
“別怕。”
林海一手指向窗外,目光看著遠方亮起的一道金光,點亮了雷峰塔尖:
“坐下吃酒,看戲。”
原來早在林海分離出元神金身之時,便留下了一道後手,那白素貞不動手則已,一旦動了手就會觸發林海所留下的手段!
遠方雷峰塔處,歷經數百年依舊堅固如新的塔頂猛然被一隻巨大的龍首從裡面撞破,那龍首長牙無助啊,鯉須飛揚激盪,好似受到了各種刺激而陷入到了瘋狂之中。
小安瞠目結舌的看著遠方那條張牙舞爪的白龍,他自修行以來也是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妖魔精怪,可那傳說中的震聾尚且是頭次見到。
忽然,那條白龍去勢極猛的上升趨勢頓住,好似被扯住了尾巴,不僅飛縱之勢不得伸展,甚至連整條伸展出去的龍身都開始一寸寸的往回倒退。
淒厲的龍嚎聲響徹了整座幽州城,城中無數百姓都在這聲巨大的龍吼中被驚醒,即便小安不明白此事的前因後果,可那淒厲龍嚎之中的憤怒之意卻是在明顯不過。
龍頭搖晃,猛然好似感受到了什麼一般,狠狠的扭動頭顱,極力的望向林海所在的那個方向,口吐人言憤恨道:
“法海!!”
明明相隔極遠,可這一生怒吼卻彷彿近在耳邊,小安站在那裡,一張白臉立時便漲的通紅入血,只覺那一聲吼叫好像是從他的心尖上炸開,體內血液呼嘯奔湧,幾乎不受控制的就要衝破七竅完全流瀉出去,林海在旁看出不對,心念一動,體內沉寂多年的劍胎頓時出動,不見他如何動作,袖間便直接飛出一道璀璨的白色劍光,朝著雷峰塔處風馳電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