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他紅衣墨髮,輕輕曳曳,黯然了千世浮華,萬盞琉璃色。
鄢墨的手落至十禾身側,握住她的手,攤開來,將那隻白玉簪塞進她的手心。
喃喃低語道“他若待你不……他怎會待你不好……”
他自嘲一笑,便鬆開了她的手,那樣決絕,那樣徹底。
仿似最後一絲火苗被徹底掐滅,那樣的疼。
她眼中全是水汽,其實她想說,她想起來了,雖然不是很連貫,雖然那些回憶有好有壞。
可是,可是,她還是想握住他的手的,想和他牽著手,去天涯海角,簷下聽風,閒看落花。
她可以不做司命星君,不做上神,哪怕墮落成魔……
可現在,他卻說,他要放開她了,怎麼辦呢?
那鑽心的疼痛又來了,好像被人丟下了懸崖,渾身都被碎石扎的淋漓破碎,疼的快要死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啄食她的五臟六腑,一下又一下。
她眼睜睜看著鄢墨離去,痛的跌跌撞撞跪倒在地,捂著心口縮成一團。
那雷聲伴隨著雨聲,轟隆震響,傾盆而下的大雨將她澆地渾身透涼。
她躺在地面,雨水濺起泥土,將她渾身白衣染的滿是髒汙。
她就那樣躺在泥濘的地面,任由雨水沖刷著她已無生機的身軀,一遍又一遍。
一把傘一抹青玉色身影,緩緩至她身前,手中的傘略略一傾斜,遮住了她眼前激盪飛濺的玉珠。
十禾分明看見他身後,帶了一整道的隱隱湛藍輝光,於雨中飄散開來。
這是神歸混沌的前兆。
鐘鼓鬆開了手,那把傘傾斜墜地,落在泥濘中。
他不顧一切地跪下身,將她摟入懷中,下顎抵在她冰涼蒼白的額前,喚著她的名,落寞且寂寥。
“禾兒。”
十禾歪歪斜斜地靠在鐘鼓懷裡,滿心的絕望。
她的少年不要她了。
暴雨傾撒如珠,每一顆都那樣沉重,像是刀劍劃過肌膚,尖銳生疼。
鐘鼓就那樣抱著她,眉目沉寂,晦澀難言。
十禾呆滯地抬起頭,囁嚅道“師父,你可是真心喜歡我?”
鐘鼓的喉頭微微滾動著,定定凝望著她的雙眼,捧上了她的側臉。
他緊緊地將她攬在懷中,很是用力,彷彿要將她揉入骨血當中。
鐘鼓默了許久,才沙啞這喉嚨道:“這大抵是我今生唯一自私的一回,我不想放開你,哪怕你心裡不曾有過我。”
她於情愛一事上,果然遲鈍無知了許多,以至於從未曾發現,這一番情意。
遠處那點鮮紅的身影逐漸沒入雨中,為雨水所淹沒。
他的硃砂痣,要披上嫁衣,十里紅妝,嫁予旁人,受八荒賀慶,四海祝願,她於他心尖之上,偏也隔了天涯海角,山海可平,千軍無懼,塵寰也覆,天罰亦甘受。
她若點一點頭,諸魔神佛又奈他何。
可偏偏,她已經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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