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麼三哥,也不敢做你和阿輝的三哥。你們揹著我,將那批貨的訊息透露給納昂將軍,為的不就是激我和他對立,自立為王?可你們都錯了,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周奕不明白。
“三哥,你是那個道上所有人都不敢不敬一聲的白三哥,你早該滅了納昂那王八蛋,帶兄弟們掃平緬甸,這也是你一開始的理想。可自從你換上這張臉,裝成另一個人去了中國,你就徹底變了,而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女人,是她害了你,難道三哥還看不清楚?”
柯七律害了他?
不,不是的,她救了他。
如果沒有她,白桑永遠都不會體會到什麼是愛,什麼是嫉妒,什麼是不顧一切。
他什麼都不想要了,那些骯髒的交易,無止境的爭搶,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愛她,所以心甘情願她在自己書房裝了竊聽器,讓訊息流入沈開耳中。
他不在乎。
“阿奕,你想當白桑嗎?”他握著□□,眼底一片寧靜。
周奕懵了。
“三哥,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你想當白桑嗎?”他重複了遍,目光悽然,“從現在起,你就是白桑,我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手下,緬甸的生意如果做不大,那你就去越南,柬埔寨也可以,都有咱們的人,你對那些都已經輕車熟路,不用我再手把手教了吧?我一個人帶她走,從此絕不出現,怎麼樣?”
“三哥,你在說什麼瘋話,這世上只有一個白桑,而且只能是你!我要看你站在最高的位置,將那些螻蟻都踩在腳下,不是任何人。”
“別說了!”白桑突然高聲呵斥,槍口用力頂了頂他額頭,“疫苗給我,這條河的盡頭,就是你我今世的終點,我的一切都歸你,而她……”白桑側目,目光繾綣望著昏睡的女人,“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清冽的月光下,隨波漂流的小船。
兩道挺拔的身影,最終,一站一跪,叩下三個響頭。
“三哥救過我的命,有機會來世再報,希望三哥不會後悔今晚的決定,往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保重。”
船停。
白桑抱著柯七律上岸,俯視著船中曾一起在刀尖舔血的男人。
“保重。”他微微一笑,“謝謝你為我做的這張臉,它讓我感受過活著的滋味。”
轉身,彼此間的距離逐漸拉遠,白桑的身影淹沒在清冷的黑暗中,在即將消失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三聲槍響。
第一聲。
願他們日後的路無波無瀾。
第二聲。
敬他往昔的殺伐果斷,聲望素著。
第三聲。
是訣別。
…………
村莊裡的火拼,持續了一整個晚上。
黎明時分,秦城率領的精銳特種小隊成功俘獲所有罪犯,無人傷亡。
“秦隊,只有白桑不見了。”
清點人數的副隊長朝他敬了個軍禮,目光沉重。
“另一隊同志昨晚趕到了他們這夥人的老巢,搜了所有別墅,只找到了你的母親,白桑和柯小姐……”
秦城緊緊眯眸,眉心突突的跳動,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
“還有雲灣會所,一併給我端掉!”
隊伍火速朝目的地潛入。
沒有人放鬆心情。白桑的消失,誰都沒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