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蘭道:“聽說當初為了娶那王妃,永平王滅了她第一個丈夫全族。鬧得動靜那麼大,最後又是新鮮勁過了,不當回事了?不過話說回來,當初是永平王自己非要把人家從丈夫跟前搶過來的,煩了也不該這麼不給臉,他自己有氣先氣他自己才對,不是拿她撒氣了。”
雪薔笑道:“世上沒有後悔藥,真的後悔了,還不是全推到別人身上。當年穆宗皇帝在世時永平王如何得寵,桀驁了一輩子,最後淪為天下笑柄,他怎麼受得了?芷鬱和我說過,他這個小叔叔啊眼睛從來是長在頭頂的。”
黛蘭道:“這個王妃他也不敢休了的,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韙非要娶,娶的時候喜歡,以為是眾人皆醉我獨醒。如今不愛了,就覺得上了當。休了就是認了自己當初糊塗。不過永平王妃也是可憐,我聽說需要王妃露面的祭祀典禮,永平王都不許她露面,這過得是什麼日子。”
雪薔道:“這才是可憐之人有可恨之處呢。”
黛蘭道:“你知道永平王和她前夫是怎麼打起來的。”
雪薔道:“哪裡知道,那時候咱們才十幾歲,這麼算還沒進司薰省呢。我聽人說過,她和她前夫是有婚約的,只是和永平王兩個,當時也是兩情相悅,一個非君不娶,那個非君不嫁的。本來,要是不答應,那邊也犯不著不要命和個王爺搶女人,已經說好了悔婚。只是那邊酒後一句話:說她們滿口禮儀詩書,好女不吃兩家茶,按禮義,只要定了親,哪怕沒過門,就是丈夫死了,也要終身不嫁守一輩子。她這樣悔婚別嫁,有臉說是禮義大家的女兒。”
“就因為這個?”
雪薔無奈點頭道:“就是這一句。本來惹不起躲得起,也是一時酒後失言。你既搶了人家的未婚妻子,就當聽不見好了。那時候正愛的如痴如狂的,話傳到永平王妃耳朵裡,又哭又鬧說自己沒臉,永平王就去打了。”
“然後呢?”
“然後又沒打得過,那邊也是破釜沉舟了,後來還是手下人把流行散的配方製法獻過去,才保住了永平王一命,聽說送回國的時候鞋就剩一隻了,臉真是丟盡了。”
“後來就只能嫁過去了。”
雪薔笑道:“這才到了最離譜的地方。”
“快說啊。”
雪薔說得口幹舌燥,喝了口茶,繼續道:“王妃的弟弟,說當初說好了的,她姐姐嫁過去的時候,要把流星散給他們家作聘禮的,如今要手下給了別人。又來打長平王來了。然後就打死了。”
黛蘭道:“她們家的人是腦子不好用嗎?”
“應該是吧。好不容易事情過去了,王妃說都是因為永平王,自己弟弟才會死。她就那一個弟弟,賭氣還是嫁了那邊。說永平王什麼時候殺了她前夫,她什麼時候回去。”
黛蘭道:“冤孽啊,我再也不說永平王妃可憐了,這樣作死,兩個真是天生一對。怎麼現在就不好了,理應琴瑟和調才對啊。”
“要麼說這就是報應,兩人成婚這麼多年沒有子嗣。就為了他們那點事,打死了多少人。”
“難怪了,好不容易側室懷了孩子,不到五個月……”說到這裡捂住嘴道:“我怎麼和你說這個,晦氣晦氣。”
雪薔的好奇心勾起來,道:“有什麼的,怎麼回事,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你的訊息怎麼還不如我呢?這次好不容易有個侍妾懷了身孕,永平王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也是過了而立的人了,一男半女也沒有。即刻就封了側妃,那寵的。就是奇怪,就那麼……”兩手一擺。
又道:“大概又是有氣才打了王妃的。”
雪薔道:“大概他也覺得這個王妃娶的晦氣了。”
說話間丫鬟進來說黎王回來。黛蘭見過芷鬱告辭要走。
芷鬱笑道:“難得來,陪她說說話,她這些日子悶得慌。”
雪薔無奈道:“是你不許我去衙門的,要不我哪裡悶得慌。”
“大著肚子還想亂走,休想。”
黛蘭道:“我去京師,聽宮娥們講啊,黎王妃如何如何得寵啊,黎王如何如何情深啊。”
“你少取笑我。”
芷鬱笑道:“將來黛蘭成了婚,牽絆的事更多了,來你跟前散心更難了。”
黛蘭嘆氣道:“沒準我這輩子就一個人了呢?”
“緣分是說來就來,措手不及的。要不要我留心幾個人。”
黛蘭道:“不必王爺費心,我也倒是有幾個人選的。”
雪薔連忙拉著他的胳膊道:“你千萬別啊,人家有自己的事。”
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