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琛輕哼了一下,道:“還不許我擺擺架子嗎?別人也就罷了,他又是憑什麼看不起我?憑他爹是四品官嗎?那我父親還是定遠公呢!這京中扔塊磚出去都能砸到個紫衣高官,他一個四品官之子竟也對我這般態度!”
“生氣了?”夏翊清輕輕拉起許琛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為了這種人可不值當。”
許琛搖頭:“並非生氣,就是覺得我之前大概是太好說話了,連這種人都敢不將我放在眼中。”
夏翊清笑道:“我的知白終於意識到這一點了嗎?不容易啊!”
“又拿我打趣!”許琛收回手,“好歹在外面呢,注意些。”
“又沒人看得見。”話雖如此,夏翊清還是放開了許琛的手。
此時一樓響起清脆的鈴聲,拍賣正式開始。
“子丁先生詞作,《蝶戀花》一首。”臺上說話的是歸雁樓的頭牌行首蘇念兒,“今日這首詞,由念兒為大家演奏,請各位鑒賞。”
蘇念兒說完之後走到琴前坐下。
“一歲相逢能幾度。不道相逢,又是風和雨……”蘇念兒聲音婉轉動聽,恍若仙音,眾人聽得如痴如醉,可夏翊清卻在聽到第一句時就站了起來。
許琛見狀連忙問道:“你怎麼了?”
夏翊清轉頭看向許琛:“這……這是子丁先生做的?”
許琛:“肯定是啊,怎麼了?”
夏翊清卻笑著搖頭:“我以為我已經全猜到了,沒想到還有……”
許琛茫然道:“你這是在說什麼?”
此時一側的簾幕被拉開,蘇惜兒走到二人面前行禮:“二位貴客,東家有請。”
許琛還未作何反應,就聽夏翊清說道:“煩請帶路。”
見已然如此,許琛便不好再多說。只跟著蘇惜兒一路從簾幕之中穿行而過。原來在蘇惜兒所坐的這一側竟有好幾個空的隔間,他們一路走過四個隔間之後,直接進入了一個房間之中。
許箐正等在房間裡面,見他們進來,便朝夏翊清微微點頭。
夏翊清頗有些哭笑不得,道:“小叔到底有多少個身份”
許箐示意二人落座,蘇惜兒已經將房間門關好,外面的聲音全部被隔絕掉了。
“放心,完全隔音。”許箐將茶盞推到夏翊清面前,“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
夏翊清道:“小叔,你到底是誰?是子丁先生?或是成員外?又或者是……言清?”
許琛吃驚地看著夏翊清:“你……?!”
夏翊清:“好了知白,你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許箐笑笑:“我叫你們來就是沒想瞞著。就算今日不說,我想過幾日四郎就會到晟王府去找我了。既然如此我還是自己送上門來吧。”
許琛連忙擺手道:“我可什麼都沒說!”
夏翊清說:“確實不是你告訴我的,是今年祭祖的時候天家帶我去看了言清的墓。”
許箐:“二十年前言清就已經死了,被夏……被他殺死。我想四郎從知道我的毒之後,就有懷疑了吧?”
“是,但我只是懷疑,沒有證據。”夏翊清道,“小叔對天家稱呼什麼都無所謂,我不在意。”
“你畢竟是他的孩子,我還是注意些。”許箐笑著說,“言清反正已經死了,就不必說了。說說子丁先生吧,我當年逃脫之後本想賣些詩文掙錢,我三哥三嫂的俸祿只能勉強養下府裡的孤兒,卻養不起他們在邊境上救下來的那些百姓。於是就把歸雁樓盤下來作為子丁先生賣詩文的地方,漸漸就有了現在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