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在用小細腿撓下巴。
一副沉吟狀。
茭白忍俊不禁,憋得臉發紅。
鬱嶺看了他一眼,粗硬的手掌拍掉床頭牆上的一隻蜈蚣,掉頭出去。
不一會兒,鬱響進來了,他很不高興,這情緒掛在了他耷拉著的嘴角上面。
“我哥說你是皮炎,很嚴重,冬天的太陽都不能長時間直曬,那你怎麼不跟我講?”
茭白往臉上抹藥膏。
“你還把袖子裡的手伸出來曬了。”鬱響皺皺鼻子,“你故意的。”
他手指著茭白,氣呼呼道:“你是想被我哥抱,想跟他說話,想勾引他吧!”
茭白的臉色一黑,天地良心,他只是想和鬱嶺接觸搞活躍度,至於別的,那是真沒有。
鬱嶺有剛而堅固的世界,除了弟弟,其餘的不太可能在乎。為了吸引他的注意,茭白勉強犧牲了一下自己。
媽得。
癢死了。
“我告訴你,你沒戲的。”鬱響咬了咬紅潤潤的唇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我整理群相簿的時候被我哥發現,他看上你的事吧。”
他哼了聲:“你發在群裡的照片是假的,所以我哥看上的時那照片的主人,不是你。”
“我那次也說了,我不需要狗子,現在一樣。”茭白塗完藥打哈欠,“我睡會兒,你別吵我。”
“那好吧,你睡。”鬱響撇撇嘴,盡管他還是有很多話要說。
茭白眼皮下的眼珠幹澀地轉了轉,他想捋一下自己的近況,可身體不允許,腦子裡都是漿糊。
鬱響只站了一會,茭白的呼吸就變得均勻,他的手微微蜷縮著,冷粉偏白的指甲修剪得整齊幹淨,指間抓著一小塊天藍色床被。
鬱響拍下那隻手發到群裡。
小耳朵:怎麼樣?
群裡的姐妹們全都活了過來。
這手……怎麼說呢,就微微一濕聊表敬意吧。
鼻血流出來了。
這不是我老公嗎?
抓什麼被子,抓我!
好奶。
我的腿都並不起來了。
小耳朵,我快死了,死前讓我看一眼他的正臉,好麼,祝你平安。
鬱響啪啪啪打字。
小耳朵:你們幹嘛呢,這是我男盆友的手。我們昨晚玩到很晚,他累得剛剛才睡下。【羞澀】【羞澀】
扯。
手的主人一看就還是個處男。
鬱響:……
這都看得出來?這群在“締夜”徵戰的姐妹們好可怕,溜了溜了。
茭白在東城鄉下沉睡,南城的普通上班族按部就班,學生族也和平常無異,只有豪門大家族被一股股無法言明的氛圍籠罩。
沈家老宅裡的所有人全都戰戰兢兢,生怕動靜大點被罵。
四五點就起來準備午飯的廚娘們更是恐慌,準備了一半的食材已經在廚房攤晾了半天,沒人敢說有些需要放冰箱,不然就壞了。
沈而銨從黎明到現在,一滴水都沒喝,一口飯沒吃,他一直在折紙蜻蜓,一隻都沒這好,全是壞的。
彩紙被剪刀剪成細碎的紙片,掉得桌上地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