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有雨夾雪呢,今天竟然這麼大太陽,肯定是因為你來了,”鬱響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托腮,眼巴巴地仰視著茭白,“感覺像做夢。”
茭白呵呵,誰說不是呢。
要不是這對兄弟一個敢想,一個敢做,他現在已經坐在沈家老宅的桌上,單挑老太太跟沈老狗了。那吃的還是飯嗎,不是,是氣。
陽光明媚。
茭白被曬得眯起了眼睛,他面向屋外那棵奇形怪狀的老樹,不知在想什麼。
那鬱嶺在廁所給他紮了一針,用事先準備好的假發風衣掩住他,把他帶出來,騙過了沈家的保鏢。
能不讓保鏢起疑心,風衣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茭白把袖子裡的手伸出來,放在腿上:“那風衣上的味道……”
“我哥自己打上去的。”鬱響眨巴眼睛。
茭白無話可說,那是憋了八百年的吧。他媽的能燻死人。
“沈老夫人厲害啊,上午九點,她直接開發布會,單方面通知跟齊家解除婚約,宣佈兒媳另有他人,詳細資訊不便透露,即日成婚。沒上你的照片誒。”鬱響津津有味地重新整理聞,“沈先生沒出席發布會,忙著找你呢。”
茭白扯唇,幸好那老太太沒在媒體面前公開他的照片,不然他就等於無處遁形。
“老夫人對齊家的態度,引起了外界的猜疑,外界都同情齊家在最後關頭還是沒攀上沈家,竹籃打水一場空,他們還不知道,婚約之所以解除,是因為齊家的小少爺死了。”
鬱響在茭白看過來時,主動解釋,“我哥為了滿足我的願望,萬無一失地把你從沈少爺手中帶走,提前查了南城的情況。”
茭白瞭然。
“更深入的我就不曉得了。”鬱響關掉新聞,點進“0”的群裡,看姐妹們聊幾大家族的八卦,“瓜瓜,沈老夫人為什麼選你做她兒媳啊,是不是牽扯到了什麼豪門秘事?”
茭白答非所問:“你多大了?”
鬱響立馬坐端正,一副相親模式:“鄙人已滿十八,什麼都可以幹的年紀。”
茭白還以為他未成年:“哪個中學?”
“我大學畢業了在家創業,”鬱響哭唧唧,“創業好難,嚶。”
茭白:“……”
嚶你個頭。
老子比你大一歲,還在高三!
“瓜瓜,你幹嘛瞪我,你不會比我小吧?我不要,你必須是大哥哥!”鬱響站起來,“你快說你幾歲,不然我就去喊我哥查你!”
茭白頭疼得很:“十九,高三,行了嗎?”
全世界靜了下來。
鬱響弱弱地說:“十九怎麼還在上高中呢,是不是……嗯……留過級?沒關系的,慢慢來吧,不著急,要我給你補課嗎?我沒有偏科,什麼都會,而且高中的知識我也都記得,就去年,我在網上認識一弟弟,輔導他上南城理工了呢,他本來是倒數的,可笨了……”
“我不是說你笨,”鬱響偷瞄茭白的臉色,“我是在推銷我自己,瓜瓜,你要不要試試?”
男生一雙眼裡水汪汪的,像一片倒映著綠樹和紅花的湖泊:“你在這陪我好不好,我教你呀。”
茭白不想說話。
鬱響徒然發出驚呼:“你你你,你這是怎麼了?”
不等茭白反應,他就跳起來往樓上沖:“哥!哥!你快下來看啊!瓜瓜對藥過敏!”
鬱嶺在二樓整理槍械,他聞聲下樓,在鬱響緊張催促的哭叫聲裡,一語不發地彎腰抱起茭白。
就像淩晨那會,在廁所抱他一樣。
公主抱。
可去他媽的吧!
茭白被抱回屋裡,放在床上,他的臉上起了小紅點,手跟脖子上也有幾個。
鬱嶺讓鬱響在家看著,他騎上機車出了門。沒多久他就回來了,拎了一大袋藥。
“噴的。”鬱嶺將袋子裡的藥一樣樣拿出來,放在床頭,他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擦的,外服的,自己看著來。”
茭白懨懨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