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沒有第二條下山的路!
其實從看到斷橋處那4臺車的時候,她已經知道不會有第二條路下山,否則那幫劫匪早就從那離開了。
“歐洲的訊號覆蓋,本來就差。”周聿澤早就看出了莫晚楹的意圖,但凡事總要試試,“在城市的訊號都勉強,別說在山上。”
打電話指不上,莫晚楹重新將目光放在了路邊那四輛車上。
從她上山下山這段時間,這四輛車沒挪過位置,也沒人下來,沒準車內沒有人了。
她開啟了車內燈,轉頭看向周聿澤,提出一種離開的可能性:“我下車看一下,這山被炸毀,那夥人也是知道的,不可能一點退路都沒有,可能崩壞山體的另一邊有他們留下的車輛,還有那個女人,我不相信她不給自己留退路。”
“把槍和匕首帶上。”周聿澤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只能看了看放在他兩腿上的槍,示意。
槍支冰冷沉重的觸感讓莫晚楹手心發燙,她只在訓練營裡握過訓練槍,雖然手感和重量差別不大,但意義不一樣。
她持槍下車,舉著手槍小心翼翼去探那四輛車的狀況,發現四輛車都空了。
綁匪棄車走了。
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沉甸甸的凝重感又壓上心頭,她將目光投向被巨石和斷枝壓住的公路上,決定去路的另一頭看看。
掉下的巨石比她的個頭還高,將路佔滿,幸而她攀巖的身手還在,快跑藉助沖力攀上了最邊上的一塊岩石,藉著月光,從上看清了被砸毀的馬路。
橫亙在亂石和斷木之間,有幾道暗色的反光,莫晚楹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照去,居然看見了倒下的鐵欄杆和電線!
猜到這可能是什麼,一股絕望的情緒湧上心頭。
那個瘋女人,炸毀的是訊號塔!
怪不得沒有訊號!訊號塔已經毀了!
海亞訊號的普及程度極差,這可能是這座山唯一的訊號塔!
又急又氣,挫敗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不是哭的時候!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淚,深呼吸的時候整個胸腔都在發顫,她艱難爬到了另一頭,只發現泥地上車輪碾壓過的痕跡,很新。
那幫綁匪確實留了後路,但所有的車都開走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黑黝黝的山道上,山道一旁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這座山很高,荒蕪,寂寥,沒有人煙,如果她往山下一直跑,會遇到人嗎?手機會有訊號嗎?
周聿澤能等到她搬救兵回來嗎?
他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他氣若遊絲的狀態,她趕緊原路折返,透過擋風玻璃,昏暗的車內燈下,周聿澤的腦袋歪靠著椅背,閉起了眼睛!
她趕緊回到駕駛艙,拼命去喊周聿澤:“周聿澤!你醒醒!不能睡!”
她去探鼻息,發現他氣息無比微弱,她哭著喊了將近兩三分鐘,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周聿澤,我可以到路那頭去,我可以下山找訊號,你等等我好不好?”莫晚楹邊哭邊說,“你等等我。”
“晚楹。”周聿澤從扶手箱上抽出一張紙巾,因為虛弱,他這個動作做得很慢,可即使是這樣,他仍牽起了莫晚楹的手,慢吞吞地幫她擦拭髒兮兮的小手,這些是攀爬時留下的痕跡,“可以了,不用再廢力氣了,你跟我說說話吧,我時間不多了。”
“周聿澤,你死不了!”莫晚楹難以接受,手上傳來他掌心的溫度,灼熱,滾燙,意識到他發高燒了,她抓緊他的手,止住了他這個沒什麼意義的擦拭,“你不是無所不能嗎?怎麼可能折在這種事上!”
周聿澤艱難地抬起臉,居然在笑,只是笑容過於蒼白:“你不是總以為,我還會愛上別人嗎?可我生命的盡頭,我深愛著的人是你,這樣,能讓你相信我了嗎?”
他斷斷續續說著,用輕微的力氣反握住她,看過來的目光執著,眼睛裡有無法澆熄的火焰,搖搖曳曳。
“現在是說這種事情的時候嗎?”莫晚楹不知該氣還是該哭。
“可其他時候,你不聽我說話。”周聿澤的目光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