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兵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我們沒有怪你。】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矢吹真羽人擁有過來自同伴的信任、他人的敬仰,作為鬼殺隊最強的九柱之一,他曾強大得毋庸置疑。也正因如此,在他即將卸任之時,那些善意的安慰被驅化著接近了憐憫,逐漸演變成了令他難以承受的罪惡感。
留在青竹居的時間越長,他越發覺得無法自我紓解,因此在經歷過無人知曉的痛苦掙紮之後,他選擇了答應不破和有花海夏的提議,出國治療。
矢吹真羽人看了一眼不破。對方的呼吸間能夠聽到不自然的悶響,一側的綁腿散開,包裹在制服裡的雙腿在不自覺地輕微顫抖著。皮外傷已經算不上嚴重,他剛才可是從空中直接摔下來了,估計是醫生給他注射了什麼止痛針之類的藥劑減緩了疼痛,才有餘力前來助戰吧?
這其實是個好機會。在意識到遭遇了上弦之鬼的時候,矢吹真羽人就下定了決心。就算不能將它在這裡擊殺,也要盡可能地拖延時間等待其他柱的支援。如果情況不允許......那麼也要最大程度地收集上弦的情報,至少能為之後獵鬼人們的討伐做出一些貢獻。
“傻小子,”矢吹真羽人的手指撫上刀背,在惡鬥中砍殺的兵器此刻熾熱到彷彿將他的手指燙穿,“過來礙手礙腳......不過,至少比最開始有點長進,交給你我也勉勉強強能夠放心了。”
“您在說什麼傻話,”不破舉刀,與矢吹真羽人並肩,“現在,我覺得自己狀態絕佳!”
憎珀天沒有停下敲擊,位於後方的石龍子吐出成團的風壓,在地面留下道道深坑。幾條石龍子從右側拐出,將前方木龍的身軀當做掩體,猝不及防地吐出藍色的鐳射。
青竹居師徒二人無需交流,甚至連對視都不需要,僅憑對對方的瞭解,一青一黑兩道身影同時突進。矢吹真羽人主攻,從成百上千次戰鬥中總結出的經驗變為了行動本能,仿若手臂延伸般的日輪刀精確地按照主人的心思斬出,蒼青色的風刃旋轉著削切周遭的一切。
風之呼吸·一之型星流霆擊般的突進斬擊在矢吹真羽人身後留下炫目的風影,哪怕在這被烏雲籠罩的夜晚也爆發出了灼目的光。
真是令人倍感不悅的風。高漲的憎惡之火灼燒著憎珀天的心髒......如果它真的能夠依靠“心”感知情緒的話。
無論何時都能重新吹起、無論何地都能耀眼地爆發、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人都會勇往直前的——不息的風!!
“浪費太多時間了,”憎珀天的粗眉下壓,意識到這次的對手遠比之前遇到的所有獵鬼人都要棘手,“盡快結束吧。”
咚咚咚的擊鼓聲音速度驟然加快,群龍亂舞間雷聲陣陣。
靠近車站的居民已經全部疏散完畢,街道上只留下諸多隱焦急地看向時不時發出閃光與轟響的方向,默默為戰鬥中的風柱和他的繼子祈禱。
“快點結束吧……”
亞衣聽到身旁的隱在低語,她從懷中掏出被體溫捂得溫熱的懷表,寒氣侵蝕著這塊小小的熱源,精密的齒輪帶動指標邁向下一個數字。
1908年1月1日,淩晨1時32分。
雷聲停了。
令人窒息的死寂在小鎮裡蔓延開來,所有的隱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唰地齊齊向前探出上半身,企圖捕捉空氣中的任何蛛絲馬跡。
是誰贏了?是我們斬殺了上弦之鬼嗎?還是說……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亞衣被這沉重的寂靜噎得呼吸困難,渾身冒出了冷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驅使著她揪住從她身邊飛過的鎹鴉大聲盤問道:“巖柱大人還有多久才能到!?”
被拽住尾巴的鎹鴉回答:“還有兩小時!!”
亞衣松開了手,鎹鴉又將這個訊息傳遞給了其他人。
被留在後方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們必須、也只能期待一個奇跡。
矢吹真羽人即將卸任風柱的事情幾乎已經被所有隊員知曉,不過具體究竟是因為什麼,大家眾說紛紜沒個定論。根據從蝶屋康複的隊員帶來的小道訊息,矢吹真羽人似乎因病導致實力大不如前,在下次的柱合會議他就會正式請辭。
而繼承師父衣缽,即將繼任成為新的鬼殺隊之柱的正是矢吹真羽人的繼子不破千裡。也有小道訊息說,不破千裡的兩位同期也有可能繼任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