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妤擰著眉頭,從牙縫裡擠出,“藍、梓、炎!”三個字。說罷,雙手奮力推向梓炎,梓炎下意識地往後一仰,險些跌坐。
然而婉妤未曾料到,桌案低矮,她上身失去支撐,眼看就要狼狽地趴在案上,下巴差一點磕到桌案邊緣之際,梓炎連忙撐住她的下巴,而她的雙手則緊緊抓著桌案,一時間,一個頗為尷尬且不雅的姿勢呈現眼前。
婉妤要起身,奈何梓炎扳住她的下巴不鬆手,他眼神中閃爍著曖昧與玩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婉妤臉頰瞬間緋紅,拼盡全力抬起一隻手欲掙脫梓炎的束縛,豈料梓炎雙手拽住她的胳膊就將人帶到了自己腿上,婉妤尚未反應過來,便這麼水靈靈趴在了梓炎的腿上。
她奮力掙紮,又打了梓炎一拳,氣道:“藍梓炎,你這個瘋子!”
被打後的梓炎,伸出一隻大手捉住她的兩個纖細的手腕,微微抬高,婉妤拼命掙紮:“藍梓炎,你有病啊?”雙手被制住的她氣憤至極,開始胡亂蹬腿。梓炎見她尚有力氣,另一隻手立即環住她的腰身,令她雙腿無法動彈。
婉妤氣急敗壞,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她瞅準時機,低頭在他肩膀與脖頸交彙處狠狠咬了一口。
疼痛感讓梓炎齜牙咧嘴,手下力道也鬆了幾分。婉妤趁機掙脫束縛,坐到一旁喘息。
梓炎摸著她剛剛咬過的地方,能明顯摸到兩排牙印,還有黏膩的血跡。他看著自己帶血漬的手,問她:“你屬狗的?”
婉妤氣鼓鼓地轉過頭,不理睬他。待她恢複些許力氣,剛欲起身,又被梓炎拽到了腿上。婉妤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沒完了?”
梓炎伸手幫她將發絲撥到一旁,問:“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咬也咬了,氣可消了?”
婉妤瞪了他一眼,不予回應。她奮力掙紮欲坐起身,梓炎依舊緊緊環抱著她,讓她倚靠在桌案邊坐下,二人間的氣氛倒是微妙。
梓炎剛剛看到她眼眶中盈盈欲滴的淚光,心頭猛地一緊,他低頭看向她,低聲道:“是我錯了,不該無端猜疑,更不該出言相激。總而言之,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
聽到他的道歉,婉妤依舊低垂著頭,片刻間,便有淚珠如斷線珍珠般滴到她的裙襦上。
梓炎見到婉妤的淚水,心如刀絞,緩緩靠近,輕輕抬起她的臉龐,用拇指溫柔拭去她眼角的淚滴,柔聲道:“別氣了,好不好?”
婉妤淚光閃爍,目光中透著幾分倔強,輕輕將臉移開,搖了搖頭。梓炎苦笑,故意低下頭逗弄她:“你的意思是,不氣了?”
婉妤抬頭看他,囁嚅道:“不是。”她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梓炎再次輕拭她眼角的淚痕,誠懇道:“婉妤,我保證,以後都不會懷疑你和他之間的關系,更不會出言不遜地氣你。見你與他相知甚深,我心中難免泛起醋意。咱倆成婚已逾一年,總是聚少離多,不對,就算都在京師亦是爭吵不斷,我根本沒來得及好好了解你,他又像個粘人精似的總出現在你面前,那我也會擔心,擔心你會不會跟他跑了。”
“我在你心裡,就是隨便跟人跑的女人。”婉妤略帶委屈地質問道。
梓炎連忙搖頭,“不是,現在不是了,以後也不是。我家婉妤怎麼可能看上那等殺人不眨眼之徒?”
婉妤梗著脖子,“好啊,藍梓炎,所以你根本不是打心底相信我,而是你篤定我不會要一個殺人兇手?是你已看清我與沐澤如今立場相悖,而非單純信任我這個人。”
這道題有點難,把梓炎弄懵了。上官沐澤的為人婉妤看清後就不可能和其有機會了,這個敵人在他藍梓炎這兒就徹底不複存在,他以後也不用擔心了,這難道不對嗎?
梓炎疑惑地問道:“你我之間吵架的原因,不就是他嗎?”
“那,倘若再有歐陽沐澤、諸葛沐澤、公輸沐澤等人出現呢?”
梓炎一臉茫然,這又是哪門子的假設?她怎麼扯到這兒了,這都是哪跟哪啊?此刻,他還不敢質疑,只能梗著脖子問:“他什麼沐澤,能有我藍梓炎好?”
婉妤驚愕,這還是她所認識的藍梓炎嗎?這麼不要臉!“你......你無恥至極!”
藍梓炎俯身就堵住了她的小嘴,婉妤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毫無防備,雙手急忙按住他的胸膛欲掙脫,可梓炎豈會輕易放手?他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一手護住她的後腦,便像一座大山似的將婉妤壓倒。
直至婉妤身子嬌軟,不再猛烈地掙紮,梓炎也漸漸放柔了力道。他心中暗自慶幸,你讓他帶兵打仗那沒問題,可一旦和婉妤爭執文字,他真是,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