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人
藍恩引領著婉妤和竹沁來到大營,進到梓炎略顯冷清的營帳之中,婉妤不經意間和坐在一旁喝茶的梓炎來個對視,她迅速收回目光後順帶以餘光細細打量了梓炎一番。她轉頭瞥了眼藍恩,目光好似在問,此人哪有半點受傷之態?
藍恩見狀,左右顧盼,索性直接將竹沁拽出去了。
此刻,帳內就剩這兩個不說話的冤家,一坐一站,氣氛微妙而尷尬。婉妤只覺帳內氣息沉悶,壓抑得人心緒難安,她轉身要走出營帳。
梓炎疾步上前,輕輕扣住她的皓腕,面上雖仍掛著一抹淡漠,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欲言又止,而婉妤反倒將胳膊掙脫出來。
梓炎見她也還在生氣之中,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輕咳一聲,冷漠道:“是蕭太醫找你,有一個病人,需要你幫忙。”
婉妤沉默著沒說話,快步走了出去。
待她出去了,梓炎雙手掐腰,仰頭望向帳頂,閉目深吸,好似要將這滿腔的鬱悶一併吸入胸膛。再睜眼時,目光落在被婉妤輕拂過的帳簾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真是,氣死了。他在軍中帶這麼多年兵,誰敢這麼晾著他?這個女人是不打算和自己說話了,不打算理自己了?
他翻個白眼,小聲嘟囔,“不理就不理。”,隨即氣鼓鼓掀開帳簾,大步流星地追著婉妤的腳步而去。
在病人的營帳外面梓炎遇見了藍恩,他冷冷地掃了藍恩一眼,騙子,說什麼夫人瘦了,瘦哪了?他看明明挺好的。
梓炎走進營帳裡,見蕭太醫正在病床邊和婉妤述說病人的情況,還有,希望婉妤能夠研製出能夠幫助病人開竅醒腦,歸心醒神的香料,這樣燃著,有助於病人的大腦恢複清醒。
說話間,病人忽又驚醒,雙目圓睜,如銅鈴般駭人,口中發出“啊——啊——”的悽厲之聲,雙手胡亂揮舞,掙紮著要坐起來,甚至要向近旁的婉妤伸去。帳外的藍恩和竹沁聞聲而入,藍恩疾步上前,欲制住病人。
“婉妤,”梓炎連忙將懵懂無措的婉妤拉至身旁,緊緊護住,急切地問道,“有沒有被抓到?”
婉妤驚魂未定,看著梓炎緊張的神情,還有剛剛關切地話語,讓她心中微微一顫。她目光有些閃爍,終究還是搖了搖頭,輕輕掙脫了他的懷抱。
梓炎望著自己空落落的雙手,無奈地抿了抿唇,再次靠近婉妤,語氣中帶著幾分柔和,“他面目猙獰,醒來後便是這般模樣,蕭太醫說,應是頭部受損,五髒失調,以致癲狂。你看看,能不能用些香料在帳篷裡燃著?或能有所助益。”
這回梓炎說話倒是沒了最開始的冷漠疏離,婉妤見狀,微微點頭,目光卻未曾離開蕭太醫手中的銀針,只見銀針輕刺病人穴位,病人雖未再昏迷,但狀態平複一些了,可是依舊眼神空洞,目光呆滯。
“我與竹沁回去準備香料,隨後遣人給你送來。”婉妤言罷,轉身欲走。
梓炎一聽,心中頓時一緊,合著這個女人就沒想過回來?他立刻拒絕,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道:“不行,讓藍恩回去取香料。”
婉妤不解地看著他,他瞥一眼婉妤,故作嚴肅道:“病人情況不穩定,萬一香料出了什麼問題,你在這裡比較方便照看。”
婉妤瞪著他想反駁,但是出於對病人的考慮,終是忍了下來。
藍恩和竹沁回知府衙門取香料,蕭太醫翻醫書力圖尋出病人的病因所在,婉妤和梓炎則走出病人的營帳。
婉妤想了想,堅決道:“給我準備一間營帳。”
梓炎面色依舊沉穩,卻難掩心中微瀾,他冷峻地說道:“咱倆分營帳,讓下面的人看到算怎麼回事?”
婉妤頓足,面若寒霜,直視梓炎,“我要配製香料。”
梓炎以眼神示意自己的營帳,“我那營帳那麼,塞不下你和那堆香料?”
婉妤眉頭緊鎖,堅決說道:“我配製香料需要獨處,安靜。”
“有我在,會吵到你配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