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也放下筷子道:“他呀,正被我關在後院裡反省,不能來同女君一到用飯了。”
“哦?”蕭沅嘶一聲疑惑,“這回黎二公子又犯了何錯?”
黎霽懷臉色變又變,不願失態人前,才勉強還留在桌上。
“哎,一個男郎任意與人私通...”沈則含笑不明看著蕭沅,“說來都是家醜,不該同女君講的。”
言外之意,蕭沅是個外人,少管他家閑事。
蕭沅兀自笑了笑,一點不拿自己當作私通的另外一位主角,很沒眼色地繼續追問道:“我觀黎二公子一直恪守本分,從未有出格之舉啊。”
“那是女君事忙,我既是他的父親,還能隨意誣賴他不成。毀壞黎府門風,與我何益。”
蕭沅順意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勸君郎一句,隨意囚禁良人,在我大暄可是重罪。若被有心人告到了上頭,說不準黎大人也得受牽連。”
“黎府的事情以後就不勞蕭女君操心了。”
既已到了涿州,沈則也沒必要再跟個商人多掰扯,覺得有礙身份。
兩人對視笑笑,皆有各自的思量。
“也是。”蕭沅以茶代酒,與沈則碰杯,表示贊同。
一頓飯表面上吃得還算盡興。
飯剛用罷,沈則便道:“既用完飯,女君還是早些回去吧。我們都是男眷實在不好留外女在莊子上太久。”
“誒,沈君郎怎麼變得如此見外,我是受黎大人所託,”蕭沅重重咬音,“將你們父子三人安全送回京城,一個岔子都出不得。沈君郎也體諒體諒我們做事不易啊。罷,今日我就先走了,沈君郎回見。”
主人家說了送客,蕭沅也沒有逗留,瀟灑出了門。
“瞧見了?”沈則問一動不動的黎霽懷道,“這下可死心了?”
黎霽懷松開拳頭,終於不甘心承認了蕭沅對黎清歡確實多了份不加掩飾的在意。
沈則冷靜得過於無情,道:“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讓那黎清歡好過太久。”
蕭沅一個人來也一個人回。
人總會回到她手上,對付沈則她有把握。
只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去見黎清歡一面,她幾近而立何時對男人用過此等心腸。
說到底是情色交易,他用身體換她的庇護。
黎清歡用拙劣粗糙的手段同她博弈許久,她還是心甘情願咬上鈎,不顧後果,貪戀了紅塵。
若不是她蕭沅,王沅、李沅,只要是個能護住他的,黎清歡當也會同樣奉上所有。
這些都在意料之內,留那麼多溫情才是反常。
心情煩躁,一時有徹底要了黎清歡的沖動,咬碎他脖子口最細嫩的經絡才可解這口氣。
身下燥熱,索性打馬狂奔,想洩了禁慾太久忍下的火,早知如此收了章邱雲送上的伶人也未嘗不可。
她剛從黎府前門走,一頂破舊的花轎便從後門偷偷運了出去。
裡頭藏這個被燃情香迷得混沌恍惚的黎清歡。
兩眼迷濛著絕望的淚,紅綢縛體,口裡塞了塊白布,盡被不斷分泌出的口水泅濕,嗚嗚咽嚥著求救。
已行出去三裡地,蕭沅右眼一跳,還是不太放心地重新折返回來。
她以哨響喚來聞青安排在莊子上的眼線,問詢:“他過得如何,可受了什麼罪?”
來人摸摸腦袋,奇道:“掌櫃的你不是剛和黎公子一到吃過飯嗎?”
莫不是情人間的小把戲?一刻不見如隔三秋的戲碼?
再抬頭,就見她家掌櫃的面色鐵青,一言不發翻進了黎府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