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沒尋到人,只聞到了殘留的木料味和那幾縷脂粉香。
她做香料生意,自然識得是什麼味道。
馬兒在牆外嘶鳴,撞破寂靜的夜。
嗅覺靈敏的孤狼循著味道去找自己丟失的雄獸。
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一切,黎清歡惡心想吐,卻無能為力,淪為任人宰割的魚肉,輸得徹底。
他被人擺弄在床上,橫躺著,盡力把自己縮成一團。
劉三寶不放心,又在他鼻子下頭燻了兩道,加重劑量。
意識離散,精神卻愈發敏感緊繃。
好似浮在□□之外,清醒看著這具身體沉淪。
劉三寶的殷殷叮囑完,喜不自勝地出了門,兩掌合十朝老天拜拜,覺得他這輩子算是沒白活。
胸前帶著多大紅色綢花的女人愣愣看著眼前的天仙,咧嘴傻笑了會兒,單腿跪上炕,雙手卻不得要領,忙了一頭汗才把結給解下。
黎清歡閉著眼,感覺到束縛減少手指微動。
他忽然猛地坐起,摸索到窗邊燃著紅蠟的燭臺刺向要再次上前的女人,像在驅趕黑夜裡的猛獸。
融化的燈油燙了滿手,鮮紅一片。
蕭沅踢開門便是這情景。
她大步走向黎清歡,奪過他手裡的燭臺,以保護的姿態將他攏進懷裡。
屋子裡唯一的、被激怒的同性,舉著木凳撲沖上來,全是蠻力。
最原始的拳腳爭鬥,摔碎了一地木屑。
這輩子,蕭沅頭回跟個傻子搶男人。
身後的瓦屋亮徹暗夜,火苗竄了滿地。
“蕭沅,我難受。”黎清歡呼吸異常急促,白玉般的臉染盡紅霞,紅色熱浪席捲全身,每寸肌膚都叫囂著渴望著,被情慾煎得滾燙發熱,五髒六腑快被灼傷的錯覺。他呼哧喘著氣,含淚抱著蕭沅的脖子向她蹭去,妄圖染上一絲清涼。
藥物加持,他比從前任何時候都依賴於眼前這個女人。
還有些嬌蠻的意思藏在裡頭,非要磨得她答應,這輩子不許再將他拋下。
蕭沅安撫捏了捏他細嫩的後脖,她知道燃情香的烈性,若直接動手替他匯出來,就他這副身板不死也傷半條命。
馬背上的顛簸使兩人貼得更近,黎清歡貪婪嗅著蕭沅的氣味,臉頰貼在她身上到處作亂。
聞青在府裡候著,見她回來呲牙打了個招呼:“可是出了什麼波折,這麼晚。”
蕭沅沒理會她,滿臉寒霜,兀自直往主屋子去。
聞青心裡呦了聲,打招呼的姿勢尷尬頓在原地,思量著又是誰惹惱了這尊神。
兩人擦肩而過,順勢瞥見蕭沅懷裡抱著的人是誰,聞青震驚瞪大雙眼,連忙後退一步。
電光火石間,什麼都想明白了,此他非彼他。
他爹的,沒成想真給聞辭給湊成對了。
聞青在心裡默默給她弟弟以及俘獲蕭沅的黎二公子豎起個大拇指。
他爹的,想到明天蕭沅會來找她算賬,聞青大半夜輾轉反側愣是嚇得沒敢睡,就想著看起來虛弱,叫蕭沅下手輕點兒。
但凡她和白若梅或是聞辭多問一嘴,也不會是這個下場。
簡直天要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