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官點了點頭,這個節骨眼上讓佛爺分心的確不是明智的選擇。
王副官再次回到軍部已經是中午了。張啟山在他走後不久就去了九爺府上,一直沒回來。王副官看了看手指上收拾公文時不小心蹭上的暗紅色,心底有些發寒。
張日山這次醒的很快,昆南剛施完針他就睜開了眼,也不看周邊的人,只是黯然的盯著虛空,緊抿著唇,任昆南重新給他蓋好被子,一動也不動。
到了晚上,昆南叫他起來吃藥,張日山順從的靠著床頭,依舊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伸手根本端不穩藥碗,也不知道上午是怎麼強忍著批完了那些檔案。昆南無奈,一勺勺把藥喂給了他,雖然真的很苦。
到了第二天晚上,吃完藥,張日山終於說了兩天來的第一句話,他說,“佛爺已經出發去北平了。”
昆南不解的看著他,“不是說明天嗎?”
張日山搖了搖頭,“檔案裡有一些佛爺要的資訊,會改今天晚上。”
昆南真心覺得什麼時間去,去還是不去跟他沒有一分錢關系,只是小副官好不容易開口了,他就想著多聊兩句。“是嘛,那就早去早回唄。”
“佛爺一直沒有回家。”
“沒有。”
“也好…”
昆南奇怪的看著他。
“不知道人有沒有下輩子。”
“嗤,小小年紀腦子裡都是些什麼。先把這輩子過好再說吧。”
張日山今天說話一直都是一個語調,面無表情。昆南總有種怪怪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
“你哪裡不舒服嗎?”
“胸口有點疼。”
昆南剛要起身檢查,張日山就毫無徵兆的俯身捂住了嘴,從蒼白的指縫間流出來的全都是暗色的血,血腥味混著中藥的苦味一下子在屋子裡蔓延開來。
“……”
昆南連忙把水盆裡的毛巾擰出來幫他擦幹淨,又拿過來水讓他漱口。
“你實話告訴我,你胳膊上除了子彈擦傷還被什麼傷到了?”
張日山平躺在床上,好一會才艱難的說出話來,“是…一種…發光的…蝴蝶。”
“允蝶?”
“不…不知道。”
“一般的毒素都奈何不了張家人。要是允蝶的話就對了,那根本不是毒。”
“張啟辰啊張啟辰,你陰差陽錯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啊!”昆南恨鐵不成鋼。
“我…還能堅持幾天?”還是想再見佛爺一面。張日山安靜的看著昆南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的樣子,最終還是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你亂想什麼?”昆南聽出了話裡的含義。
張日山沒說話,但是一直搭在被子上驀然有些收緊的手指還是讓昆南捕捉到了答案。
一定還有事。
“之前你是想把工作交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