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嘛,而且罷,要是一有災就要老百姓捐款,這捐來捐去的不得捐成習慣了?”
“萬一以後朝廷一粒賑濟糧都不撥,一張口就要咱們老百姓互相‘共克時艱’,那山西六十萬饑民豈不是要活活讓這‘時艱’給‘克’死了?”
佟秉清勸慰道,
“我覺得二侄兒也不全是這意思,他可能是覺得咱們老百姓比朝廷能耐,比朝廷能節省出錢來,這也不算甚麼大錯兒。”
佟秉元抿了抿唇,道,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其實罷,我也不怪釗小子老說出這些沒邊沒際的話來,問題是我讓他當家他不想當啊!”
“小年那會兒,二弟你給他介紹那薛文貞條件多好,好麼,他瞧不上人家,這年節裡趁著走親戚啊,我帶他把十里八村的閨女都相遍了。”
“他倒好,嘴上把人家姑娘誇成一朵花,滿口的‘高攀不上’,實際沒一個能入他眼的。”
“相到後來那則小子都看不下去了,直接開口問他二哥到底想找個啥樣兒的,你猜釗小子咋說?”
佟秉清奇道,
“二侄兒咋說啊?”
佟秉元一字一頓、滿臉困惑地回道,
“他說,‘我想找個能和我說得上話的媳婦’。”
佟秉清追問道,
“那咋樣才算是‘能和他說得上話’呢?”
佟秉元一拍桌角,道,
“對啊,則小子也這樣問他,你猜他又咋說?”
佟秉清問道,
“二侄兒又咋說?”
佟秉元道,
“釗小子說,得像臘月二十三那天,那個薛文貞同二弟你那樣講話,就算是‘說得上話’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佟秉清莫名其妙,
“啥?二侄兒說這話是啥意思?我同他二嬸挺好啊。”
佟秉元用力地點了下頭,附和道,
“對啊,你說釗小子他怪不怪?要按照他這要求,我就算想法兒給他去相親大明公主,他也瞧不上人家啊。”
佟秉清“嗤”地一笑,道,
“二侄兒這份想不開的,這真過起日子來,夫妻之間哪兒來這麼多話啊,這皇帝和皇后同住一個紫禁城裡,天天也沒那麼多話可講啊。”
佟秉清頓了一頓,又百思不得其解道,
“再說……我要真看上了那個薛文貞,我還把人介紹給我侄子幹啥呢?直接趁著年節衙門無人之時把她兄弟弄死在牢裡,然後把她往房裡一捆不就結了嗎?”
“那時候我納她不但不用花錢,等到現在上頭一發榜文,我還能往她兄弟頭上扣一個‘白蓮教教徒畏罪自盡’的帽子,說不定朝廷還要反過來給我發賞銀呢。”
佟秉元贊同道,
“對啊,則小子當時也是這麼跟他二哥解釋的,但是釗小子他就是不理解啊。”
“他非覺得二弟你跟弟妹沒有話說,跟那個薛文貞有話說,我也是很納悶啊。”
佟秉清更加莫名其妙,
“不是,問題是我就算看上那個薛文貞了,也想辦法納了她了,我納她之後跟她也不可能這麼多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