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同抄家時,使得許多沒有直接作惡的罪官家眷不是絕對無辜一樣。
這些罪官家眷,享受了自家家主掌權剝削他人時帶來的好處,那等該家主事敗時,承擔相應代價,也就算不上是完全無辜。
而對於弘曆而言,在知道不可能在康熙當政時,對弘春怎麼樣,但能夠藉此剪除弘春身邊羽翼,也是件好事。
當然,弘曆也知道,歷來不敢對自家子孫乃至親族子弟下狠手的帝王,是能夠接受責其身邊人的。
比如朱元璋對於自家兒子做錯事,也是懲戒其長史與王府其他人員,包括他外甥李文忠因為冒犯了他,他也是選擇把李文忠身邊的儒士全部處死,而不對李文忠本人如何。
因此,弘曆才很懇切地要求,以處置弘春身邊的哈哈珠子為主。
弘曆的話,的確說中了康熙的心坎,而讓他心裡格外感到滿意。
“衡臣!”
康熙這時也就點了點頭,傳喚了張廷玉過來。
張廷玉立即拱手:“臣在!”
“擬旨,弘春圈禁三個月,令其在宗人府認真反思;其身邊哈哈珠子,進讒惑主,罪不容赦,皆流放寧古塔,給披甲人為奴!”
“待弘春放出,令宗人府重選哈哈珠子於他。”
康熙吩咐道。
“臣遵旨!”
接著,康熙就笑攬著弘曆的手臂說:“難得你有顆厚待手足的心,卻又不失手腕,弘春這個做哥哥的,該學一學你呀!”
弘曆只是微微一笑,神色恬淡且自然。
光陰荏苒。
倏忽間,時間就來到了康熙六十一年的九月。
俗話說,老健春寒秋後熱。
自入秋後,康熙之前患的一些在後世看來屬於高血壓、高血糖等慢性基礎性疾病,就開始加重。
但也正是在這段時間,康熙突然下旨以弘曆不需朕親自教養為由,讓弘曆回了雍王府。
與此同時,康熙還讓圖裡琛做了城衛營統領,罷免了鄂德,理由是鄂德公報私仇、挑撥是非。
這讓外界許多人都不理解康熙為何突然如此做,但弘曆自己倒是知道康熙深意,也沒有生氣,甚至頗為欣喜。
因為他自己知道,圖裡琛現在已是他的老師。
康熙這樣做等於是把這一支新設的京師機動兵力,名義上是歸屬到了自己的心腹護軍統領手裡,實際上交給了他。
這讓弘曆越發肯定,康熙是真要把大位傳給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