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心情進入同一個地方,是會有不同的發現。上次是提心吊膽,緊張過度,完全沒有注意這裡是多麼的大。它居然能容下一個高爾夫球場,小精英們兩兩一對在這奢華的地方瞎轉悠。
那絕對不會是巡邏,這樣四面高牆加電網,攝像頭360°的監控,他們完全可以放三百六十五個心。但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一個圈裡面繞,縱使再美不勝收也都消化了。於是他們就開始有些麻木,他們眼睛映著這裡的色彩,大腦卻反映著另一種思緒。
我跟著老精英屁股後面顛著,昂首挺胸看著目光空洞的小精英們。林天豹把高爾夫球杆遞給旁邊的小精英,和藹的問候:“兄弟,你來啦,我都等你好幾天了。”他擺了擺手意識精英們。
目光無神,完全都走神的精英們,對這樣的動作倒是挺刺眼的。
“事情怎麼樣了?”林天豹問。
我昂首的胸,立即就彎了下去,急道:“你給我的那把槍是壞的,都扳不動。”說著我掏出槍,給他比劃:“你看,扣不動扳機。”
林天豹瞧著:“你別把槍口瞎對著人扳。”原來他也怕死。巧妙地躲過槍口,說:“你開啟保險了?”
“保險在哪裡呀?”我問。
他拿過槍,扳了一下後面,向天放了一炮,一個彈殼落地。聲音很小,因為有消音管。但在著空氣稀薄寬闊的山上,傳得很開。精英們聞聲趕來,林天豹再次擺手。
我氣憤:“你咋早不告訴我呢?我昨晚本來就可以把他幹掉的,就是你的槍出了問題,現在會引起很多麻煩。”
他望著天,眨巴著眼:“沒記錯的話,算上今天你應該還有三天時間,還來得及。”
我極力否認:“來不及。”
“怎麼來不及?開一槍,一秒都用不到。”林天豹向我比劃著開槍的動作。
我也急忙躲開,真怕他向我來那麼一下。努力解釋:“但你不希望被第三人知道吧,全學校有那麼多人,這是很有難度的。我準備了四天才等到昨晚的最佳機會,只因為你的槍,你的槍,讓我的計劃全盤落空。”
他收回槍,和藹地笑著:“小兄弟,殺人有很多種方式,我像你這般大時,赤手空拳都能打死一個人。”
“我不是你,有最省力的辦法,我為什麼要冒著被反咬的危險?你必須再多給我五天時間。”我伸出一個巴掌,想爭取更多的時間。
林天豹沒理我,繼續他的獨白:“其實打架沒多大技巧,只要你不怕死,勝利早晚屬於你。”
“拳頭打不過,就拿棒子。棒子被繳了,就換刀。刀被奪了,就拿槍。你槍剛一瞄準,他準跑得比兔子還快。”
“所以我要用槍呀!”我鑽牛角尖。
他看著我,拍著我的肩:“小兄弟,年輕人不要那麼畏畏縮縮,拿出勇氣,狠下心去做。不要那麼貪生怕死,到頭來反而更容易死。”
貌似他剛剛躲我的槍,躲得飛快。或許他並不年輕了吧!
林天豹無非是想套我一句‘我不怕死’,這是潛伏在我內心的本質是無法改變的,我也曾想改變自己,卻做不到。於是我不打算上林天豹的當:“我更怕被忽悠死,說不定我還沒有換刀,人家就用棍子把我幹掉。”
“你一天到晚想那麼多不切實際的東西,不覺得累嗎?”
我難為地回答:“我只是想明白點,真到那個時候,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不要做個糊塗鬼。”
“那你想明白了嗎?”林天豹反問。
我忐忑的回答:“想…明白了。”
他把槍頂到我的額頭:“那真是恭喜你,不用做個糊塗鬼。”
我嚇得全身是汗,雙腳顫抖,立馬跪在地上:“別,別…天哥,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我查過你的檔案,你拿著我每個月的1000塊錢,除了吃就是睡,這次好不容易讓你幹點事兒,你還過來跟我討價還價,留著你真沒什麼用?”
聽到這裡我心揪了一下,立馬磕頭拜祭:“有、有…有用、天哥,還有三天,三天之後我一定帶王建東的人頭來見你。”
他揉著額頭,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嘖、嘖…看著你也有苦勞的份上,就給你三天吧,三天之後要麼他的腦袋,要麼你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