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沒有太大的收獲,我還是得為晚上的事做些提前準備。我爬上b棟教學樓的頂端,天臺的鐵門沒鎖,已經全部生鏽。
我推開它,發出刺耳的聲音。這裡果皮紙屑滿地,還有未用完的瀝青和鋼筋。我拾起鋼筋,這是我經常充數時拿來壯膽的武器,卻從未用它揮向某個人。
我從天臺往下看,有些頭暈眼花,這麼高跳下去,成活機率應該不大。我摸著包裡面的槍,望著逐漸變冷的太陽。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讓月黑風高夜來得更猛一些吧!
今晚,或許是我生命中最勇敢的一次,又或許我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退縮。
從無所事事到毫無目標跳進渾渾噩噩,我的人生活得真是糟糕透頂。從那天開始,我才發覺以前的時光真是虛晃,我想努力地跳,卻不想離開現狀。
我給了他們不該有的希望,我得努力地跳,往上爬。
虛晃的時光過得很快,殘陽餘輝。我們站在山頂,下面是一條環山公路,紅色的餘溫映著我們每個人的臉龐。
天空真是不測風雲,千變萬化,大霧、吹風、晴天、下雨、黑夜、黎明…你永遠猜不到它下一刻的臉色。
我們對著前方即將淹沒的餘光吶喊,就是沖著最高分貝叫喊,我感覺心神通暢,感到快樂。夕陽真美好!
“秋落姐,我們先來一場怎樣?”
“好呀,太陽完全沉下去開始。”
我:“我呢?”
“一邊看著。”她們說。
“不是說好教我開車的嗎?”我抗議著。
林秋落壞笑著:“好呀,只要你敢坐。”
“有什麼不敢的。”她的笑容預示著沒好事,可我還是開啟車門鑽進去。顧子浩,何時激將法也對你管用了。
於是她們倆就壞笑著,鑽進各自的車。林秋落:“學車哪有坐後排的,前面來。”我便穿梭到副駕座。林秋落:“繫好安全帶,準備好嘔吐袋。”
我係好安全帶,沒有嘔吐袋:“我是學車的。”
太陽還有一絲,便不茍地沉寂在那座大山之後。她倆開始發動車,馬達的轉動發出忽高忽低的‘嗡…’聲。
那輪火球終於完全沉淪,車子像拉滿弓的箭,掙脫韁繩的馬,奮力前沖。我的世界完全淪為黑暗,時而傳來刺耳的聲音,感覺身體時而搖擺——因為我閉著眼。
林秋落哈哈大笑:“哪有學車閉著眼的。”
我找著託詞逞強:“我是在感受風一樣的自由,像飛起來的感覺。”
“小心,快跳車!”她大叫。於是我猛烈地睜開眼睛,然後撕心裂肺地叫喊,看著模糊倒退的景色。
林秋落哈哈大笑:“怎麼樣,刺激吧!”
“停車,快停車,我要下去。”我再也逞不了強,這樣高過我腦袋運轉的速度,讓我感覺快暈了。
林秋落:“比賽還沒結束呢。”
我再也堅持不住:“哇…”這不是我想象的少年一樣的飛馳。在我想象中,我會騎著腳踏車,張開雙手擋住迎面而來的風,某個女生靜靜地坐在後面,緊緊地抱著我。
在我想象中,我會騎著摩托車,對著那些要與我相撞的風鬼喊、訕罵。
在我想象中很多飛馳的場景,絕對沒有過吐了一副駕座的汙碎,讓兩個女生臺出來。但我本能的告訴她們:“我是來學車的。”
何小雅笑嘻嘻的:“那讓秋落姐教吧,我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