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在賞梅,邊上沒有人作陪。
盧一飛凝視著柳銷魂,溫文爾雅的笑了笑,柳銷魂也笑了笑。
柳銷魂不再看他一眼,這種人看起來彷彿很善良,可是給一種發寒的感覺。
她將牆角的爐火拉到床邊,用火剪挑了挑木炭,裡面的火焰變得更加熱情、溫柔。
窗戶依然開著。
冷風徐徐飄進來,彷彿是母親責備的耳語,冰冷而哀怨。
柳銷魂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同的地方,一切都顯得很安詳,特別是盧一飛的那笑意,實在令人安詳。
她倒了一杯酒給風娘子,希望她喝了之後能鎮定下來。
“你怎麼樣?”
風娘子點點頭,凝視著窗外,一口酒下肚,已顯得不那麼抖動了。
“你不想休息?”
柳銷魂搖搖頭,笑著不語。
“我想休息。”
柳銷魂不懂,她明明在休息,也沒有人打擾到自己。
風娘子盯著柳銷魂的軀體,眸子裡現出驚慌之色,一個江湖中走動的浪子,是很少有這樣的驚慌。
浪子中的浪子更不會有。
柳銷魂眸子裡也有憐惜、同情,“你是不是有什麼需要?”
風娘子點頭,“你陪我睡覺。”
柳銷魂笑了笑,這是小孩的毛病,一個人害怕的時候,都會讓大人陪著,一刻都不願別人離開。
想不到風娘子也有這毛病。
柳銷魂掀開被子,已鑽了進去,“你是不是經常這樣懼怕?”
風娘子不語,緊緊的竟她擁抱著,軀體上每一塊肌肉,彷彿已抖的幾近要虛脫。
被子已蓋上,手緩緩的縮回,裡面才是暖和的。
手緩緩的縮回,裡面才是暖和的。
楊晴凝視著那隻手,那隻手明明已抖個不停,也給軀體帶來冰冷,還有隱隱刺痛,可是依稀歡快著。
因為她已看到了雪。
這雪就是她的希望,就是活著的希望,希望中總有令人歡愉的奇蹟出現。
也許正是這奇蹟,她才沒有一絲懼怕、後退,所以又將手伸了出去,將冰冷的縫隙裡那塊石頭移動著。
石頭已移開,現出了夜色。
冰冷的夜色裡懸著點點星光,這實在令人振奮不已。
星光朦朧,朦朧如夢。
夢是朦朧的,她的夢更朦朧,也更痛苦、悲傷。
楊晴不再看星光,因為看多了總是令自己心痛。
她轉過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