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你曾經的地盤,你應該知道怎麼去那裡,對嗎?」
「你……」蘇布地皺了皺眉,他確實知道林丹汗口中說的地方是哪裡。
那地方被喀喇沁的蒙古人稱呼為大興州,地處在燕山北山區,山地古老,近似丘陵而河谷平川,尤以伊遜河兩岸河谷較為寬闊。
其地面平坦,又土質肥沃,每年春夏兩季綠草飄香,阡陌縱橫,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稱。
想要襲擊那裡,只能帶少量兵馬襲擊。
蘇布地雖然驚詫於林丹汗熟識的南人可以把明朝皇帝的去向弄得一清二楚,但他並不認為眼下這分兵之後的四萬鐵騎可以走並不寬闊的燕山河谷去襲擊朱由校。
「你考慮清楚,那地方……」
說著,蘇布地給林丹汗解釋了一下大興州的情況,最後還補充道:
「那明朝皇帝也不是傻子,他外出圍獵,肯定召集了不少兵馬拱衛他。」
「上直的戰力你應該知道,哪怕負責拱衛的不是上直衛軍而是上直拱衛營,那也不是我們能招惹的。」
「一萬上直拱衛營,足夠掩護朱由校撤往京城。」
「這次你讓輕裝出發,大軍只帶了十天的肉乾口糧,十天回不去,我們就別想回去了。」
蘇布地好說歹說,就是不想讓林丹汗去招惹朱由校,然而林丹汗卻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自顧自說道:
「我自然知道朱由校的身邊跟著不少人,單開平府就被他調了兩萬人去拱衛他。」
「只是我沒有打算要帶著大軍襲擊他,而是由你帶著大軍佯攻這多倫縣,同時對四周集鎮、村莊打草谷。」
「至於泰寧府和朵顏府的事情你不用擔心,素巴第他們那兩萬人已經走山道,向著朵顏府打草谷而去。」
「泰寧府和朵顏府的兵馬抽調不出來的,所以只要你能把大興州的兩萬兵馬吸引過來,我就有辦法帶領我本部去到那明朝皇帝面前。」
「你……你從哪裡打探來的訊息?」蘇布地一時間有些詫異,他沒想到林丹汗能把明軍的訊息打探的那麼清楚,連朱由校調了兩萬人去拱衛他遊獵的事情都能被林丹汗所知。
「這你不用管,總之我有我的途徑。」林丹汗似笑非笑的說著,並摸了摸下巴的鬍子:
「趁著這次朱由檢和努爾哈赤打的頭破血流,我們好好搶一波。」
「不管能不能抓到明朝皇帝,反正搶完就撤,然後等明年開春,我們幾部兵馬也就可以西遷了。」
「朱由檢呢?」蘇布地還是害怕朱由檢,但林丹汗卻摸著自己的鬍子笑道:
「朱由檢?他現在還在一千八百多里外的上京城。」
「別說十天,就是十五天他也帶兵趕不到燕山。」
說罷,林丹汗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羊皮地圖:「把路線畫下來吧,最好是那種明人自己都不知道的路。」
「……」聽著林丹汗這話,蘇布地雖然覺得不太靠譜,但還是接過了地圖,並用刀割了自己的戰馬,用手指
在地圖上畫出了一條路線。
「這條路是十三年前的我們和素囊發生衝突時開闢的路,可以直插大興州後方,斷朱由校南下的道路。」
「不過等後來明廷調節了我們和素囊的關係後,這條路就荒廢了,現在估計已經長滿了灌木叢。」
「你過去之後,如果發現它被人重新開闢,那就回來吧,不要繼續走了。」
蘇布地還是不想讓林丹汗帶兵南下,他倒不是捨不得林丹汗,而是林丹汗一死,那他和素巴第三人註定沒辦法團結的走下去。
只可惜,林丹汗沒有回應他,而是轉身吩咐了自己的萬戶,隨後林丹汗本部最為精銳的八千精騎被調出,林丹汗策馬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調轉馬頭面對站在第一排的幾十個將領,朗聲道:
「今日,我要帶你們去燕山,去抓一個能給你們榮華富貴的人,你們敢不敢跟我去?!」
「敢!敢!敢——」
將領們早就知道林丹汗的計劃了,因此跟著附和,而他們後方的精騎見狀,也紛紛舉刀附和。
「好!」看著自己的八千精騎,林丹汗志得意滿的調轉馬頭,帶著八千精騎按照蘇布地給出的地圖衝向了燕山山脈。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蘇布地只能扶額:「希望能抓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