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直呼要去購買私鹽,只是當他們去尋找曾經的私鹽販子時,卻發現大部分私鹽販子都被巡檢司給抓走了。
這麼一來、所有人都只能去買昂貴的官鹽了。
這樣的強制,讓民間怨聲載道,不僅僅是南京城、而是整個江南、整個大明兩京十六省。
一時間、各種嘲諷朝廷、嘲諷朱由檢的文章,如雪花般絡繹不絕的出現在各地的書攤、書館之中。
江南計程車子還編了民謠,讓孩童在街上傳唱。
“天皇皇、地晃晃,自從出了小齊王,家家戶戶俱荒涼,大戶人家賣騾馬,小戶人家賣兒郎,今日趕人明日遷,不走叫你家破亡。小齊王……”
一群孩童邊走邊跳,手裡搖著撥浪鼓,不顧四下行人眼光,越唱越遠。
“這孩子的家裡人也不管管,被錦衣衛聽到了還了得?”
“得了吧、錦衣衛還能把這麼大點的孩子抓走?”
走在街上、一些百姓望著那群孩童背影,竊竊私語。
不過就從他們的話來看,實際上他們對朝廷已經十分不滿了,而這種不滿還在快速的傳播。
在這樣的傳播速度下,身處餘姚的朱國祚等人也聽到了民間的訊息,躲在湖畔別墅之中的三人,也對此開始了譏諷。
“鹽政和茶政,他倒是敢改……”
湖中游船內,朱國祚聽著旁人傳來的訊息,面露輕嗤,對朱由檢簡單粗暴的行為十分不屑。
坐在他對面的沉潅則是不喜不怒,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輕聲開口:
“兩淮的鹽商,浙閩的茶商,可都在等著這位齊王殿下服軟呢……”
“服軟也輪不到他們吃肉了,這群商賈還以為自己能威脅朱由檢?”朱國祚冷笑,顯然他對商賈也很看不上。
不過、看不上歸看不上,他們還是需要這群人的幫持,因此他將目光放到了孫如遊身上:
“我聽說下面的鄉紳們對於鹽價和茶價的漲動有些微詞,他們不會去慫恿愚民吧?”
“他們不敢的……”孫如遊老神在在,對著沉潅和朱國祚說道:
“那兩淮鹽商的事情不用我們管,他們不是投靠了崔呈秀嗎?那就讓崔呈秀自己去管,讓魏忠賢去管。”
“鹽商的飯碗都被端了,他們還不作為,日後誰還願意支援他們?”
“可浙閩的茶商……”沉潅皺著眉開口,顯然浙閩的茶商給了他們不小的壓力。
“讓他們先等著,局勢如果沒有變化,那我們也沒有辦法。”孫如遊又不是沉一貫,面對朱由檢手下近八十萬大軍,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盡力的避免浙黨受損,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最少浙黨在的話,還有人能為浙閩的茶商、布商、鄉紳豪強說話。
“形式比人強,告訴一下浙閩的商賈和鄉紳,別和朝廷起了衝突,兩淮和其他諸黨的勢力要怎麼辦是他們的事情。”
“眼下朱由檢這廝在燕山的佈局越來越大,今歲的恩科我也打聽過來,若是我們也墨守成規,恐怕現有的科舉會被朱由檢給革新取締。”
“他?”朱國祚微皺眉頭,有些不敢相信朱由檢敢玩的這麼大。
“如果是他,那有什麼不敢的?”孫如遊面色凝重:
“他在燕山的幾十萬學子,若是全部出山,恐怕朝野上下都是他的人了,一些泥腿子和地方的書生,還能強的過鋼刀?”
“那現在的意思是……”沉潅試探性詢問,而孫如遊想了想後果決道:
“看看有沒有門路,把人送去燕山學府裡。”
“怕是很難,之前我們都試過了,燕山學府的學子都會被錦衣衛查的清清楚楚,想進去不是那麼容易的。”沉潅認為這辦法不可行。
“沒有什麼難不難的,只要一直等著機會,總能混進去一些人……”
孫如遊舒展了眉頭,而旁邊的朱國祚也覺得此舉可行。
“這第二次的掃北如果朱由檢大勝歸來,恐怕他就要開始著手解決“三冗”了,我們的速度如果慢了,屬於我們的朝中聲音還能不能存在便存疑了。”
孫如遊看得很清楚,朱由檢的大部分行為,都是在解決“三冗”。
從泰昌元年到天啟四年的“冗兵”,再到眼下今年的“冗員”,不出意外的話,按照這廝的風格,他會攜大勝之勢,利用燕山學子慢慢解決“冗員”。
只要冗員和冗兵都解決,那麼最後的“冗費”就很輕鬆的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