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命錦衣衛去查一查,從洛陽至雲梯關海口,到底有多少段黃河堤壩偷工減料,順帶也可以查出一批貪官胥吏。”
“殿下放心,卑職稍後就去辦。”陸文昭應下,似乎也忘記了剛才和滿桂在一起時的事情。
“你先下去吧。”朱由檢擺手示意,而陸文昭也作揖之後退出了書房。
不過在退出書房小院的時候,他還是轉頭看了一眼朱由檢的書房,隨後不知道怎麼想的,皺著眉頭便離開了。
也在他離開後不過兩刻鐘的時間,王承恩就帶著十幾名王府的書吏,抱著數百本厚厚的賬本前來。
朱由檢示意他們都坐下,他們也手忙腳亂的把賬本放好,算盤拿出,新的賬本放在桌上,擺好筆墨。
等他們都忙完了,朱由檢才說道:
“今歲的錢糧統計了多少了?可有四千萬否?”
朱由檢很大膽的說了一個數目,而王承恩卻笑呵呵的作揖道:
“具體火耗後的錢糧是多少還沒有算出來,但總的已經算出來了,交了一千三百餘萬石田賦後,大約是四千五百萬石上下。”
“如果不是陝西、山東遭了災,或許能到五千二百萬石左右。”
“此外皇店、官場、紡織廠,九個月共盈利七百零六萬四千餘兩。”
王承恩的一席話,讓朱由檢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十分滿意。
他順帶算了一下,如果按照王承恩的話,今年戶部的田賦收入不會低於三千五百萬石。
再加上其他的雜項,戶部應該還能入個三百多萬兩銀子,而內帑可以入個四百萬左右。
也就是說、天啟五年在兩省遭遇大災的情況下,大明依舊入了一千四百萬兩銀子,八千萬石左右。
今年的賦稅,幾乎等同於曾經大明三年的賦稅,而這樣的賦稅提高,不僅沒有增加百姓負擔,反倒讓百姓過的更滋潤了。
朝廷有錢,百姓有糧,眼下的局面似乎很好。
不過,朱由檢一想到各種支出,就開始頭疼了起來。
“陝西、河西、遼東、舊港、琉球等地的遷移,今年發了多少糧票、肉票?”
由於糧票制度的啟用,御馬監的賬目倒是好算了不少。
糧票就拿來兌換糧食,肉票則是根據南北不同而使用。
北方有官場,南方則是靠漁業,總之補充少量的肉類給遷移的百姓還是沒有問題的。
“共發下一千四百三十九餘萬石糧票,二千三百二十四萬斤肉票……”
王承恩微微作揖,這作揖差點沒讓朱由檢一口氣沒上來。
好在他聽清楚了肉票的單位是斤,如果是石的話,便是把他殺了都拿不出來。
“舊港的肉票發放最多,不過沈布政使已經準備了許多捕魚船,琉球、舊港之地也開闢了七處鹽場,肉食的問題不會很大。”
沿海還能捕魚為生,王承恩的安慰讓朱由檢稍微鬆了一口氣。
“北方的官場已經遍佈諸省,不過肉類上面的供應……”
王承恩說著說著看了一眼朱由檢,隨後才作揖道:
“殿下、大軍再這麼吃下去,恐怕官場要入不敷出了。”
“怎麼了?”朱由檢很久沒有關心官場的事情,因此見王承恩哭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對此、王承恩只是嘆氣道:“殿下雖然降低了外拱衛營的標準,但五府近六十萬大軍,每日要吃下去的肉便是三十萬斤。”
“各地官場強撐著供應了兩年半,場內家禽牲畜數量居然不如開場之時的數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