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一個下午,秋舫都還算閒暇,看來在小妖女院子裡做事的的確確是件美差,就算要時刻擔憂小妖女發些莫名其妙的脾氣,至少還能獲得幾分閒暇,兩相權衡之下,倒也不算太壞。
雖然沒有差事可做,秋舫也不曾閒著。屋中獨有他一人,自然是修煉的大好時機,要是再不精進一番自己的本領,恐怕晏青雲知道了,說什麼也要大發雷霆。
他在床上盤腿而坐,雙眼緊閉,徐徐調動周身法力上下游走,氣息平穩而祥和。
只不過在這般調息之中,他還是察覺到兩股異樣。
一是眉心的劍紋,每當法力遊至眉心處,秋舫的腦海裡便隱約可見一道雪亮如銀的長劍,長劍碩大纖長,倒懸在一方闃靜的空間之中,目視過去,清亮的劍鋒正閃爍著陣陣寒光。
此處無風無雨,那劍自是巋然不動。
每當吳秋舫想要驅動法力上前查探之際,都會被一道強勁的力量拒之千里,真就一個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少年清楚,這柄劍應當是李長風所贈的劍意。
想到此處,他自然極度不滿,明亮清澈的眼睛冒出幾道怒火,心中罵道:“這臭小子三番兩次為難自己,說是送寶,結果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給送沒了。”
不過嘛,希望一切真如他所說,絕不會加害自己,否則以自己現在的本事,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遲早會殞命在不知道什麼鬼地方。
夢境中的一切總歸是夢境,秋舫本不願去相信,但李長風在夢中的所作所為,最後都在現實裡引起不小的波瀾,這惹得秋舫也難以自持,有幾分相信起來。
而另一處異樣,自然是在右眼之處,與長劍不同,此處有一個通體黑色的小球,亦是安靜地躺在原地,小球周身散發著淡淡的輝光,越至邊緣,光線就越加淡薄。
若說輝光,這玩意更像是一層殼,秋舫驅動法力前進,撞在輝光又被彈回,絲毫無法觸碰到球心的東西,頗為奇異。
但最近發生過得奇事異事已然太多,這甚至已不能引起秋舫心中波瀾。好在他向來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既然今日能以參透其中奧妙,那邊留待明日,反正這些東西遲早還會出來作妖。
思前想後,秋舫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運轉起體內的法力來。
師父說過,我們所修之道,乃是符道。
而符道又與其他大門大派所修功法大相徑庭,並沒有所謂層數一說,修符者對符籙的掌控越是爐火純青,境界便會跟著突破。
在這裡面,少了許多條條框框,不似專門修行某種功法之人,需要日以繼夜地提升功法的層數,才能尋求突破。
因此,秋舫倒也不用去鑽研某種功法,只需要市場打坐冥思,透過體內靜脈凝練法力,最後以最為精純的法力而作符,自然威力會大上不少。
這一陣修煉,天色也是晝夜交替,漫漫長夜就要來臨。
小小柴房之中,一隻靈鳥撲騰著翅膀,破窗而出,隱入沉沉的黑夜,直直往風政的院子邊上飛去。要行大事,自然得盯緊了風政的行動。
秋舫半俯著身子,輕輕推開房門,腳步輕盈,不急不緩地邁過門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他的腳底,已然踩著一張踏雲符,將何望舒偷偷摸摸的行徑學了個七七八八。
方一出門,吳秋舫便東張西望地打量起周遭來,有了上次剛扮作風隨雲便被風隨星當場撞見的經歷,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有所大意,此刻正仔細觀察著屋外的事物,生怕那個神出鬼沒的風隨星又站在自己跟前,壞了自己的大事。
好在風隨星今晚並不得閒,婚期漸漸近了,加上昨夜的天雷滾滾,讓她夜不能寐,自然是要踏踏實實地睡上一個養顏覺,否則大喜之日,不能漂漂亮亮地出嫁,可就難堪了。
見四下無人,除了幾聲鳥鳴與風嘯,便沒了其他聲響,秋舫這才算是安心了一些。
透過幾日的摸索,墨宗的格局盡在其心中,他沒花多少功夫,便摸到了後院。
這一路上倒也算是順利,起初還能碰見幾個值夜的護衛,那些孔武有力的大漢見了他的服飾,也知道同是墨宗當差的下人,自然不會起任何疑心。
待得往深處走了一些,便是墨宗弟子們的居所,來往弟子亦不算少,雖然昨晚才經歷過驚心動魄的一幕,但年紀尚淺的弟子們並沒有露出愁眉苦臉的模樣,反倒是交談甚歡,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