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新加坡的那半年,紀柏煊幾乎將那兒的心理醫生看了個遍。
他懷疑自己有病,否則怎麼會對個小姑娘動那樣的心思,簡直齷齪!
可是每一個醫生都告訴他,他很正常。
十八歲的少女人人都愛,周董和天王嫂在一起的時候對方才十六歲,也沒有人置喙什麼。而且新加坡的法律和國內不同,如果雙方獲得社會和家庭發展頒布的特殊婚姻許可證,那麼未成年也是被允許結婚的。
更何況赫惟已然成年。
橫在她們之間的從來不是年齡。
如果是,那麼他只需等她長大便好。
醫生戲說紀柏煊:“你沒病,你只是染了一種有錢人裡很流行的陋習——喜歡年輕姑娘,有的人不管多少歲都喜歡十八歲的少女。”
紀柏煊無聲搖頭,因為他知道,他並不喜歡其他年輕的姑娘,那樣的失態,他只在她面前有過。
他寧願相信自己有病,也不願意將那種感覺定義為“喜歡”。
因為他要講良心。
赫遠徵放心將女兒託付給他照顧,如果他動了那樣齷齪的心思,那他還是人嗎?
他想他一定是病了。
不然為什麼同樣的事情,放在梁媛身上他就無所謂,但是換成赫惟,他就遏制不住內心的風暴。
程茗趕來的時候,紀柏煊和赫惟在風中吵得臉紅脖子粗。
赫惟吃到後面藉口屋裡熱出去透氣,在旁邊便利店買了包煙,靠在門口剛吸兩口,被紀柏煊一把搶過摜在了地上,重重的一腳踩在藍白色細支上。
赫惟知道他想踩的其實是她。
她冷笑一聲,從口袋掏出煙盒,那淡藍色的煙盒在她指尖停留許久,也被紀柏煊那冰冷的眼神盯了許久。
赫惟不怕他,重新又點燃一支含進嘴裡。
“女孩子抽什麼煙?”硬的不行,紀柏煊放軟語氣,伸手問她要煙。
赫惟無動於衷,“女的不能抽煙,男的就可以是嗎?”什麼道理!
“抽煙是陋習我知道,別說什麼男女。吸引有害健康,又不是危害女人健康不危害男的,你要說為了身體健康不讓我抽我還能理解一些。”赫惟吐煙圈的動作嫻熟,嗆人的煙草味直撲上紀柏煊鼻腔。
“能讓人心情好的東西都不健康,煙、酒、垃圾食品……還有愛情。”
前面幾個還挺具體,後面這個就比較抽象。
紀柏煊被煙燻得眯上了眼睛,幹咳了兩聲。
赫惟像是不怕死,將自己手上的煙往紀柏煊嘴邊遞,“嘗一口?”
“酒都喝了那麼多了,抽幾口煙損傷的健康應該可以忽略不計了。”
赫惟安慰紀柏煊,將溫熱的煙往他齒間塞。
紀柏煊“呸”一口,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腰咳嗽。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像尼古丁一樣髒?”赫惟轉手將煙塞回嘴裡,吐一口煙圈,透過玻璃門窗看向屋裡埋頭看手機的梁媛。
家醜不可外揚,她們倆那點破事兒,紀柏煊當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她也不想提。
她早放下了。
可紀柏煊非要又不打招呼就回來,管天管地管她談戀愛,他憑什麼?
赫惟彈一截煙灰,看向紀柏煊那雙黑眸,彷彿那截灰被風吹進了他眼底。
他身後的窗戶邊趴著個小孩兒,伸著胖乎乎的食指在霧氣彌漫的玻璃上寫字。
她以前也在這裡寫過字,寫的就是這包煙的名字。
也是她和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