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個曾經習以為常的舉動,此時在宴冬易眼中比刀割還難受,“一起解決?你先解決掉你肚子裡的孩子吧,我整天見了就心煩,你不是想聽那句話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池煙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拼命的想要打斷他的話,“不想聽了,你喝口水吧,我去給吳姐要一點解酒藥。”
“已經不愛了。”醉酒的他,這幾個字說的卻很清晰,“聽見了嗎?”
池煙的眼淚忽的一下就下來了,一抹晶瑩從眼眶滴落在隆起的肚子上,那見媽媽裝寬鬆的睡裙上滿是一滴滴的斑駁痕跡。
她低著頭,“我現在這麼大的肚子也沒有辦法回國,我會搬出去的,離開你遠遠的。”
“你不給金都打電話嗎?告訴他你肚子裡懷了他的種,就算他不能娶你,但你要的贍養費也足夠讓你過上我給不了你的日子了。”
池煙哽咽道:“還記得我在高中畢業的時候在你同學錄裡寫得東西嗎?那便是我最想要的東西,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去找金都的。”
“別提那幾句話了。”宴冬易忽的大怒,一開口就是滿嘴的酒氣,“咱們到底要相互折磨到什麼時候啊,我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那輛嬰兒車上,看著那上面粉粉嫩嫩的卡通圖案,不敢想象一個長得金都很像的孩子整天坐在上面,自己每天要跟他相對,自己心中有多彆扭。
他踉踉蹌蹌的站起來,發狠一樣的一下子將那嬰兒車踹飛起來。
宴冬易用了十足的力氣,那上面還有金屬的掛件,以及木質的材料,就那麼的飛出去了,正好砸在了池煙的大腿上。
池煙正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沒想到一個嬰兒車砸過來,不曾防備的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地上沒有地毯,她的後腦勺狠狠的磕在了地上,但更疼的卻是自己的肚子,那種撕裂一樣的疼,好似五臟六腑都在被人拉扯著。
她只感覺一股粘稠的東西從身體裡鑽出,她看向自己的雙腿,灰色的睡裙下,一片血跡散開。
宴冬易也呆住了,她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池煙,聲音都在發抖,“你怎麼樣了?”
池煙四肢癱軟,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感覺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哀嚎著,她什麼也聽不見了。
宴冬易被眼前的景象驚駭的呼吸艱難,抱著她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衣服上也蹭上了血。
她身上的酒徹底醒了,從臥室裡拿出一條毯子將她裹住之後,抱著她就往外面走。
從臺階上邁下來的時候,宴冬易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掉下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但還是死死的抱著池煙,不讓她再受到傷害。
宴冬易雙眼血紅的抱著她下了樓,看見吳姐老公的車子還停在院子裡,車門還開著,也不管自己有沒有佛羅倫薩的駕照,一踩油門,直接衝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