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煙低著頭一直在搓洗著床單,“宴冬易,只要你開口說一句不愛我了,我明天就帶著東西回國,絕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的聯絡。”
他蒼白的嘴唇動了動,那幾個字就像是一把把利刀紮在他的喉嚨裡,字字難移。
“我看看你究竟能熬多久。”宴冬易摔門而去,震的整個木質結構的屋子都晃動了一下。
聽著他的腳步聲消失,池煙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們租住的地方是一個北部的城市,夏去秋來,才剛入冬的時候竟然飄起了雪。
池煙坐在屋子裡,下個月就是預產期了,她肚子很大,行動不方便,便整天在家裡待著,開始給嬰兒縫墊子尿布。
她也沒有做過母親,這些東西都是一竅不通的,幸虧吳姐過來幫忙了,她以前在國內的時候結過婚,生下了兒子丟給爹媽照顧了,但對這種事情還是很瞭解的。
池煙讓吳姐給她買了一個二手的嬰兒床,但因為放在倉庫裡太久了,上面有點灰塵,只能一點一點的擦拭。
池煙在客廳裡擦著嬰兒車,忽然聽見樓道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以及一個女人用英文說著調情的話。
她放下手裡的抹布,披了件外套便站起身來了。
這幾個月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她和宴冬易相處的比室友還和諧,她有時候會帶女人回家,池煙就一句話也不說,自己出去外面等,等一張張西方面孔的女子充滿諷刺的從她身邊走過,她就面無表情的回家。
有時候他玩的瘋了,那些女人一夜不走,她就會去吳姐家借宿,只是有時候吳姐的老公一群狐朋狗友的都在,在家裡整天鬧得不可開交,她只能躲在雜物房裡不出去。
房門開啟的時候,池煙也站了起來,正好看見了宴冬易摟著一個洋妞走了進來。
他今天喝的醉醺醺的,幾乎整個身體都靠那個女人支撐著,腳步搖搖晃晃,身上那見毛呢的大衣上也全是沒有乾的酒。
洋妞臉上滿是雀斑,塗抹著大紅唇,一進門就看見懷孕的池煙之後,露出瞠目結舌的表情來,然後狠狠的罵了良久,一把將宴冬易給推開,轉身走了。
宴冬易踉蹌了幾步正好摔在了沙發上,見自己帶回來的女人走了,因為不生氣,只是靠在沙發背上,“給我倒杯水吧。”
他的口吻很淡,也很陌生,就像是請同租的人幫忙。
池煙去廚房裡倒了一杯溫水,走到沙發前遞到了他的面前。
醉醺醺的宴冬易並未去接,只是直勾勾的看著她,“小煙,是不是你也覺得我是個一事無成的蠢貨?為什麼所有人都覺的我是個廢物,還有安德烈,他憑什麼那麼對我!”
池煙也已經察覺出了他這些時間的不對,整天醉醺醺的回來,甚至還摔了屋子裡不少的顏料,一定是安德烈那裡出問題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池煙臉上全是擔憂,已經忘了芥蒂,將杯子放在茶几上,便拽著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