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心中暗暗發笑,臉上卻是一副恭敬認同的模樣,倒是讓賈政看得又滿意了幾分,覺得都是自己慧眼識人,為自己的混賬兒子求來了那樣好的夫子。
這會兒他早忘了,文先生是寶玉自己想辦法求來的,他不過是跟著走了一遍儀式而已。
跟縣試一樣,府試也要卯時唱名入場,府試的學宮離榮國府很是有些距離,眼見時間不早了,賈政意猶未盡的又酸了幾句,讓賈璉將寶玉接了出去。
可能是醒的太早了,上了馬車,晃晃悠悠的,寶玉居然又有了幾分睡意,斜靠著車廂的柱子打起了盹兒。
賈璉急的險些要抓耳撓腮的,只恨不得上前一把將寶玉推醒,還是鳳姐兒朝他使了幾次眼色,才勉強按捺住了,他也明白府試可是寶玉的大事情,要是在這時候說什麼賺銀子的事情,難保不會惹得他心中不喜。
一路走來,穿街走市,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才來到了位於城西中央的府學學宮,這一片的建築和縣學署附近差不多,文廟,學宮,府衙,城隍廟依次排列,只是規模更大了一些。
再往前走,車馬就漸漸的多了起來,找到提前看好的停車位子,榮國府的馬車就停了下來。
寶玉踩著馬凳下了馬車,賈璉也提著燈籠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兩人加上茗煙旺兒提著燈籠拿著用具繼續朝前走。
帶著考籃的考生漸漸多了起來,大家都默默趕路,並沒有什麼言談,賈璉幾次話到嘴邊都又咽了回去,只能一眼又一眼的看寶玉。
“璉二哥放心,那鋪子是咱們兄弟二人的生意,弟弟哪裡會不放在心上,等府試這邊事情了了,總會給璉二哥一個說法才是。”
寶玉又不是瞎子,賈璉做的這樣明顯,他哪裡會看不出來,嘆了一口氣,又對賈璉道。
“這倒也不必,生意嘛,有賺就有賠,哥哥明白,哥哥也懂。”
聽他這樣說,賈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
之前寶玉下的“餌料”太香,他又哪裡捨得下不去吞,鳳姐兒幾次堵人沒堵到,他乾脆親自出了馬,在家學門口連續守了三日才堵到了寶玉。
又接著提前慶祝自己生辰的名頭將寶玉拽到了自己的院子裡,故技重施的想要將寶玉灌醉套出話來。
寶玉卻說什麼也不肯喝了,倒是變著花樣恭維他,只把他說的心慌怒放,不自覺的就喝多了,什麼話都沒掏出來不說,還頭疼了兩三日。
好在自家媳婦兒是個精明的,又有嫂子和表姐的雙重親戚加成,倒是把事情給問成了一半兒。
說實話,在得知要做這賺錢的營生,不但要戒酒,還不能和那些紈絝子弟來往之時,賈璉的心裡不是沒有疑心過這是自家媳婦兒聯合寶玉設的套。
不過在寶玉將那營生透露了一鱗半爪之後,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那可是寶慶公主,當今最寵愛的皇妹,老聖人唯一的嫡公主。
她的訊息還能有錯?
寶玉的要求也不過分,不過就是不要和那些混賬的來往而已,能賺幾萬兩十幾萬兩銀子不說,能攀上寶慶公主,以後害怕沒人巴結他?
更何況,寶玉也說了,如今雖然還沒到時間做那賺錢的營生,但是可以先領他們夫妻倆趟趟路子,賺些“零散銀子”甜甜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