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準冷靜的反問了句,而後說:“如今看來,不像是萬幸了,這一切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著事情的走向,這一群探子緣何會在今日突然聚攏,出現在村落,而煙玉又為何會在今日回來祭拜,從而被我們的人發現,當真只是因為巧合?若說是一次,姑且可信,可這幾樁都好巧不巧的碰在一起,那就不當是巧合了。”
顧德也恍然,道:“若這背後當真有人助力,難不成……會是那青汁?”
林準想了片刻,搖搖頭,說:“不應當,那夜那個女子雖有一身本事,看著卻不像是經常在外行走之人,她應當是背後主使最親信最貼身的人,就如將軍身邊的小乘和束庸,如此,她代為傳話,才最有力度,最能讓人信服。”
所以,無形中推著這一切的人,另有其人。
靜默片刻,姜舜驍說:“一切還要等煙玉醒了之後才能知道,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靠什麼活到了今日?若無人指引,今日之事,就是上天的安排了。”
當然上天的安排這種話,自古以來就是戲言,若大是大非,命數上說是上天的安排,倒也可信,可這樣的事上,若全歸結於巧合,那就太牽強了。
這背後的人,本事必定不淺,他竟能輕而易舉的就將赤坦國派來的探子全部聚攏,送到他們面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姜舜驍的心忽然猛地跳動了一下,不為別地,而是他忽然想到,孟國中有赤坦國的探子,這並不稀奇,能被抓到才算本事,而在赤坦國內,也有孟國的探子,做的好的如今已經到哪步了,接觸了哪些人,他雖不知,可想來,陛下這麼多年都沒有動用,怕是派去的探子,已經到了不可想象的位子,才輕易不敢動用,一旦有探子坐上了那至關重要的位置,怕是隻能動用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而那一次的動用,也定然是為了再要緊不過的事,如今,是時候了嗎?
姜舜驍不知,他只知道這背後的人所做之事,皆是為了孟國,若這背後推動之人當真是孟國當初派去的人……
他眸子裡閃過一絲光,心狠狠的跳動了幾下,若當真是如他這般推斷,那……容儀的親生父親,是否會有訊息了?
別國探子,說得不好聽就是細作,做著最隱秘陰暗的工作,不亞於上戰場受敵人的冷箭,姜舜驍閉了閉眼,說:“那幾個探子,將該問的都問出來,任何細節都不可放過,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都要讓他們吐出來,而後,給他們一個痛快,就葬在山上吧。”
顧德不解:“他們可是赤坦派來的細作,將軍不施以酷刑,還要給他們一個痛快,將他們安葬入土為安,顧德就不解了。”
姜舜驍看他一眼,才說:“你以為,我不將他們施以酷刑,是因為我對這群探子動了惻隱之心?你可沒忘了了,遠在赤坦國,也有我國的探子……”
顧德失了聲,也明白了將軍這樣做的原因。
自古以來,探子被抓住就絕不會有好下場,將軍這樣做,也是為了在赤坦國裡自己的人積福積德,望他們不要遇到這等不幸之事。
……
年紀小小經歷了許多,煙玉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不會再為任何事打倒,可當她聽到自己的親生妹妹還好好的活著的這一訊息的時候,還是情難自盡,暈厥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飢腸轆轆,乾渴不已,這是她醒來的第一感覺。
營帳裡有微弱的燈光,也很安靜,偶爾聽到外面士兵行走的聲音,她知道自己很安全,走出營帳,一手捂著肚子,士兵看到了她,說:“姑娘稍等,早已備好了晚菜,稍等呈上來。”
煙玉惶恐不已,直言自己可以做,不必麻煩。
可這群士兵對她自然是恭敬有加,哪裡敢讓她親手做什麼?畢竟,她一女子,好端端的上來,而後暈厥之後,,又好端端的被抬進了,在這空蕩蕩的營帳一睡便是這麼久,也無人過來叨擾問話,上面的人只吩咐將她好好照看,誰也不知她是什麼身份,萬一是哪位將軍的相好,只怕衝撞了。
用了晚飯之後,也總算有些力氣了,煙玉自知自己還有事沒交代清楚,並又往門口,對方才送菜來的小哥說:“麻煩這位小哥通傳一聲,便說煙玉已醒,還有重要的事尚未彙報。”
一個女子?士兵詫異,直問:“你要見的,是寧威將軍?”
煙玉點了點頭,那士兵便不敢耽誤,心想著這哪裡是相好?搞不好這個女子是……
煙玉哪裡知道他想歪了,不過也無礙,不耽誤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