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藥味不減,這回春柳過來卻沒有過多注意屋裡的藥味多麼刺鼻,滿臉凝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
容儀支走了昕蕊和阿滿,確定外面沒守著人以後,又進了屋,卻並沒將門關緊,留了一條小縫,若是有人經過,她能清楚的看到。
回到桌邊坐下,容儀看著門那邊,抬起手壓了壓,低聲道:“你聲音輕一些。”
春柳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小姐了,她好像和那個陳或從約好了,後天又要去寺廟相見,你說這怎麼能行?姑爺都回來了,若是姑爺突然去迎妍院,豈不是撲了個空,萬一發現不對……”
容儀深吸了口氣,蹙著眉頭道:“小姐並非是那種急冒之人,膽子向來小的很,如今怎麼會如此行事?萬一被發現了,那可就糟了!”
春柳道:“你有些日子不在了,你不知,自從小姐和那個陳或從聯絡上以後,整個人都變了許多,以前的小姐多麼單純,如今……如今我都感覺,小姐滿肚子心眼,主意也大,我都不知道小姐是怎麼想的,姑爺人品貴重,又是當紅權貴,手握兵權,嫁給這樣一個丈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敏感的話不敢說出口,春柳嚥了下去,又道:“我猜想一定是那陳或從給小姐出的點子,才叫小姐這般叛逆。”
說完,春柳抓住容儀的手,道:“我的話小姐一定不會聽的,我也不敢勸她,怕她連我也不信了,可你和小姐向來要好,不若你明天跟我回一趟迎妍院,小姐看到你,興許和你待一待,就不想去寺廟了。”
容儀神色複雜的看著春柳,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若是之前,她就回去勸小姐了,可現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小姐,而且陳或從的事小姐瞞著,她也不好打直說出來。
春柳見她憂鬱,有些急了:“小姐若是被那人勾去了心神,將來於你我又有什麼好處?當然,我也不止是為了自己的安危,只是小姐她……這事終究是於名節有虧。”
容儀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剛要說什麼,就見門縫處閃過一道人影,咻的住了聲,給還想說些什麼的春柳使了個眼色。
春柳會意,咬住下唇不語。
不過多時,門就被推開了。
容儀怎麼也沒想到進來的人會是姜舜驍,當下臉色就白了,見了鬼一般的看著他。
春柳亦是被嚇得六神無主,唇色慘白,無助的看了眼容儀。
姜舜驍神色平淡的走了進來,看了眼容儀,頓了一下,又看了眼春柳,靜默了片刻,就在容儀屏住呼吸暗自緊張時,他突然道:“爺打擾你們說話了?”
容儀和春柳一怔,許是做賊心虛的緣故,春柳福了福身行了個禮,容儀亦跟著做,只聽春柳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容儀偷偷抬頭看了眼姜舜驍,暗暗蹙眉,他突然來下人的房間裡找自己是為了何事?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沒聽到。
復又偷偷看了眼春柳,見她還緊張著,手都微微抖個不停。
心裡裝著事,所以此時春柳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
容儀心卻是揪了起來,生怕在她面前露了餡兒。
好在春柳本就怕姜舜驍,此時面對他更是心虛不已,沒多看多想,只尋了個由頭退了下去,臨走前還看了眼容儀,眼裡惶然無助,滿是懇求。
容儀被她最後那一個眼神看的心情沉重,一直都放鬆不下來。
姜舜驍看了眼緊閉的門,眼神暗了暗,又轉過來看容儀,放柔了聲音,道:“方才在說些什麼?她怎麼一見著爺就跑?”
容儀扯了扯嘴角,道:“她是敬畏爺。”
姜舜驍挑了挑眉,“哦”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著容儀,道:“我記得最初你見爺,也是她這個反應,恨不能躲起來。”
容儀有些尷尬,因為心情沉重,笑不出來,生硬的扯出一抹笑,道:“爺威名在外,無人不敬畏的。”
聞言,姜舜驍伸手拉住了她,拉著她坐了下來,而她被拉著坐在了他的腿上,容儀不敢反抗,越是心虛,越是順從由他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