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場面有些不對勁了。
美人眼眶醺紅,嘴唇臉色卻是蒼白,看上去總有一種命不久矣的薄弱,就連哭腔,都好像是隨時都會斷氣一樣:“我大雨夜裡前來問你我的狐狸,你竟然只在乎我外面的這件衣裳?難道我的狐狸還比不得這件衣裳麼??”
她混淆了主次,李君同聽得氣笑了,但是關及“狐狸”,他又沒由來一陣心虛。
“那是你的狐狸,我怎麼會知道它在哪裡?”頓了頓,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他話鋒一轉,想要轉移話題,卻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質問衣裳從何而來的理直氣壯,“你也知道這是大雨夜裡,你就為了這點事情過來找我,也不打一把傘來……”話裡話外,盡是男子難得的柔情與隱忍的心疼。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以往清明且薄倖的一雙眼睛,此刻落在謝驕眠身上的目光,竟然是如此溫柔深情,好像泡了三丈桃花的清潭,一眼淪陷,就要叫人溺死在其中。
然而謝驕眠卻不領情:“什麼叫‘這點事情’?那是我的狐狸,有什麼事情比找到我的狐狸更重要?”
李君同眉尾一挑,忍不住逗弄她道:“王妃也說了,那是你的狐狸,與本王有什麼關係?”
謝驕眠聞言,一臉“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的表情,然後更加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的狐狸在你的府中失蹤了,我說和你有關係就有關係!”
房門未關緊閉,一陣寒風忽起。吹捲進了房間。
謝驕眠渾身溼濡,被這夜風一吹,就更覺得刺骨,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
李君同見了,也沒心思再多計較她的一點無理取鬧,無奈地嘆息一聲之後,將她身上那件已經溼透的外套脫了下來,一把扔在地上,像是在丟棄什麼令人厭煩的垃圾一樣。
而謝驕眠這一次,已經遲鈍到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力氣抗拒李君同的靠近,任由他脫掉自己的外套,又為她披上了帶著他周身氣息的衣衫。
李君同給紅盧使了一個眼色:“去找一套乾爽的衣裳來。”
紅盧立刻退了下去。
雖然他還是不怕死地想多看一會兒戲,但是主子有命,不得不從。離開的時候,他還將房門叩得死死的,堅決不再讓一絲風滲進去。
謝驕眠回過神,感覺到自己被李君同的氣息包裹住之後,頗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
雖然這香氣比之前的好聞了一些,但是她就是不喜歡李君同的味道。
她的喜歡和厭惡向來沒有什麼正當的理由,所以她也從來不思考,自己為什麼就看李君同那麼不順眼。
但是她實在有些冷,所以也沒有意氣用事,直接將外套丟掉。
她還特別乖巧地攏了攏那件外套,然後在李君同別有幾分滿意和欣慰的眼神中,繼續委屈巴巴地控訴:“什麼叫與你無關?我的狐狸在你的王府中不見了,就是與你有關係,就是要你去找,是死是活都要找到……”頓了頓,她似乎覺得這句話不妥當,於是硬生生轉了一下話鋒,“要是死了,或是找不到,就和離。我嫁進來,什麼都沒有,要受一些有的沒的氣,連我的東西都守不住、找不到,這麼廢物的,我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