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福平一連喝了三杯酒,美酒下肚,卻是尚未品出什麼滋味,心中卻是忐忑得很,彷彿面前坐的不是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而是一個凶神惡煞的魔頭一般。
龍再青又把酒都一一斟滿,笑容變得有些悽然,道:“強栽的花無果,強扭的瓜不甜,你我相知相識時日也算不短,卻實是無緣,來咱們再乾一杯。”
殷福平忙道:“公主,你不要再喝了,我幹就是。”
又連幹了三杯,公主突然樂了,她這一樂,和剛才又有不同,剛才的微笑、苦笑都是真情所致,而她這一樂,卻透著一種詭異,和剛才大不相同。殷福平跟公主認識多年,也算對她頗為了解,而現在,殷福平卻有些疑惑,他沒有見過公主如此張揚而又詭異的笑容,他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陌生,也就在此時,他忽然覺得丹田中有一股暖意突然升騰而起,那股暖意來得好快,在他的懷疑剛剛升起的剎那,那股暖意就已燃燒起來,他只覺得渾身燥熱,而燈下的那張明豔絕倫的臉也忽然被放大。
那是一種絕對的驚豔,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失去控制了。
白皙嬌嫩的臉龐,吹彈可破的肌膚,秀美柔滑的長髮,精緻紅潤的櫻桃小口、、、
近在眼前的誘惑,燃燒在內心的火焰,尚存一線的理智,歇斯底里的掙扎、、、然後,就是一片混沌的世界,然後,就是一場香豔的夢境,然後、、、、
殷福平實在不知道然後發生了什麼,他所知道的就是自己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天光已經大亮,鳥叫聲聲,清風陣陣,而他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公主的房內,而公主卻是杳然無蹤。
殷福平急忙穿好衣服,跳下床來,屋中的蠟燭已經燃盡,小菜還在旁邊擺放著,酒罈仍在,只是對面飲酒的人已經不見了,而桌上,卻多了一張粉紅色的紙箋,殷福平拿起一看,卻是一首小詩
深深寂寞,
碌碌生涯,
而今所念亦無他。
獨自憑欄追舊夢,
相思如豆累芳華。
朵朵白雲,
陣陣黃沙,
閒書在握伴殘霞。
不知瘦馬將何處?
回首來程已無家。
殷福平看罷,暗叫一聲“不好”,龍再青一夜纏綿以後。並沒有回京,而是就此飄零而去,不知所蹤。
龍再青貴為公主,卻甘願放棄身份,放棄尊嚴,甚至放下了一切,抵死纏綿以後,是天涯淪落的征程。以前的殷福平一見到龍再青就頭疼是因為愧疚,而今呢?
現在,殷福平都已經理不清自己的思緒了。愧疚變得更深,而內心深處,還有幾許深深的牽掛,牽掛不關相思,牽掛其實就是相思。說不清,理還亂,與淡淡的離愁交織在一起,要多鬧心就有多鬧心。
龍在青而今到底去了哪裡殷福平並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她一定去了一個讓人找不到的地方,也許她想忘記這一切,也許,她要重新開始。
“不知瘦馬將何處,回首來程已無家?”
恐怕現在,連龍再青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下一站會是哪裡吧?
沒有人知道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所有人又都似乎瞭解昨夜到底怎麼回事一樣。
殷福平簡單梳洗一下,首先見了春笛一面,這時,他已經沒有了和這個小姑娘開玩笑的心思,只是,把一封信鄭重的交給她。讓她轉交給寒照雨,其實,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信件,但是,他也確實有一些話要交代這位寒大俠,更重要的是,他要為春笛提供一個與寒照雨接觸的機會,而且,自己還會經常為她創造這些機會的,他是喜歡這個聰慧的妻侄女的,他也想讓她有一個好一點的歸宿,而寒照雨恰恰是個不錯的選擇。從內心裡,他是很欣賞這位名譽天下的大俠的。
春笛神色黯然的道:“寒大哥昨晚沒有回來,他好像又有要事外出了,只有許彥凱師侄自己回來了,如果小姑父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是用飛鴿傳書來的快一些,又何必讓我去傳達?”
“這份信也很重要,但是並不著急,寒大俠什麼時候回來,你什麼時候交給他就行了,怎麼,你不想見他嗎?”
“我只是怕耽誤你們的事而已。”春笛有些扭捏的說。
“還有,見到寒大俠,你順便給我帶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