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口中的青粉樓似乎著實有趣,我忍不住問了阿兄。
“阿兄,青粉樓是做什麼的?”
阿兄又不高興了。
“阿兄?”
“喝酒的。”
阿兄被我問煩了。
心裡的委屈又蕩起,我試圖他能明白我此刻需要安慰,不能兇。
故而又提往後叫上花影他們一塊去青粉樓喝酒。
可那幾個大哥說青粉樓是青樓。
我看了阿兄一眼,他的表情明明是知曉的,卻仿若愚弄我,我不確定,又聽那幾個人說,“你阿兄指不定已經去過了。”
我本該知道他不是那種人,可卻忍不住想問,看過去的神情也變了。
阿兄更不高興了。
我不知道哪裡又惹了他,他拉著我下車,可離村口還有好遠,我想坐馬車……
索性他已經氣著了,我便問,“阿兄當真去過青粉樓嗎?”
果然,他生氣了。
雖說今日沒收到哥哥的信哭了,可阿兄與我說不必搬走,他不相看了,未考取功名前不會成婚,那就意味著我可以一直住在著,至少還有一年多時間。
我居然有些慶幸,是慶幸我能留在王家,不必出去找房子了嗎?
回到小院後,阿兄拿了我的木雕小像送我,我才知道是他給我雕的,先前王叔讓他刻一個給我,他又不願意,眼下又肯了。
這會拿出來,是因為我今日哭了麼?哄我用的?
那他也不全是個木頭嘛,我拿著小像高興地望著他。仿若在他臉上閃過一絲怪異,是我看錯了嗎?
夜裡我在阿兄房裡與他對弈詩文,他興致比往日都好,他今日似乎心情不錯,我說什麼他都應著。
我在他的對弈中看見了他的意氣風發,許久未從如此酣暢淋漓地討論詩文了。
燈油盡了,我們都未察覺。屋子很快暗下,窗外的光線微弱,可我對屋子並不算熟悉,尤其是內室,不小心碰撞了桌角,阿兄過來點燈時,我不小心蹭著他了。
我又不慎撞到桌案,驚慌中一隻手臂抵住我後腰,氣息滾上來,是阿兄身上的味道,我不知該做何反應,心卻止不住跳,那是第二次我們貼的這般近,而這次我更是手足無措。
可他卻好像毫無反應,我只能倉皇而逃。
回來自己房裡,努力回想那時的情景,我看不見他表情,不知他是否會不會又不高興,該不該解釋一下?
這一晚,我睡得並不好。
後來王叔周嬸去縣城,獨留我和阿兄在家。可阿兄也要去鎮子,把我一人撇下了,他似乎早就盤算好要丟下我一人,我明明說了害怕一人在家,他並不理會。
我只能去花影家散心,可謝三嬸寬慰我,阿兄是為了我的聲譽才不願與我獨處。
阿兄正直,我並不害怕他起旁的心思,我只害怕黑,又期望他能回來。
直到夜深就寢時,院外熟悉的聲音,是他回來了,那一刻我像被暖陽籠罩,興奮地去迎他。
他嘴上說著是計劃有變,可我總覺得是因為我……
我想多了嗎?
小院裡與他獨處的時日,我發覺越發想要與他走近,但凡得空我都會到西廂房看書,即使不說話,也好。
白日我還是會上山採藥,阿兄回來的早會做好飯等我,若我天黑還未回,他便會到村口等,他什麼都沒說,見著我到村口,轉身走在我前頭,也沒說特意來等我的。
我故意問他,“阿兄是來等我的麼?”
“我答應了爹孃,要照看好你。”這是他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