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護中都鳳陽所謂的風水,鳳陽沒有城牆,義軍戰士因此如神兵天降,長驅直入。
面對義軍將士的進攻,鳳陽留守朱國相不自量力螳臂當車,被義軍戰士打的丟盔棄甲,當場伏誅。
倖存的明軍紛紛跪在地上“口呼千歲”,乞求饒命。
鳳陽知府顏容暄見勢不妙,居然穿上囚服躲進監獄妄圖逃過一劫,真可謂斯文掃地,所謂的朝廷命官,就是這樣為人不齒的怯懦鼠輩。
但他忘了義軍是要解放那些無辜被關在監獄中的平民百姓的,於是在義軍釋放犯人時他的偽裝立刻就被識破了。
面對這條落水狗,義軍首領當然不會放過他,史載眾首領“黃蓋鼓吹坐堂上,杖殺容暄”。
痛打落水狗固然為廣大受壓迫的人民出了一口惡氣,但僅是這樣顯然遠遠不夠,義軍們已經明白坐在龍椅之上的朱姓諸賊才是元兇首惡,他們早已告別了“反貪官不反皇帝”這個幼稚的階段了。
他們以大無畏的氣概,放火燒燬了皇陵享殿和龍興寺,親手挖了朱由檢的祖墳,表達了人民對於罪惡的明廷的無邊的仇恨。
這一漂亮的手筆證明朱家王朝已經喪盡人心了,人民群眾對於所謂的天皇貴胄已經沒有半分的畏懼。
他們一眼就看出,朱氏一族不過是獨夫民賊,根本不值得敬畏,也不會有什麼天譴報應。
聽聞鳳陽失陷、祖墳被挖的訊息,朱由檢氣得發瘋,但他自知責任過於重大,只能自己來承擔,於是只好發了一道罪己詔,同時處罰了一些直接負責的小官來洩憤。
當然,他自然也大發諭令,調兵遣將,妄圖將農民軍徹底消滅以報仇雪恨。
正是在這個背景下,他調洪承疇的陝西兵出關,同中原各省官軍協同作戰,在七拼八湊之下集結了大約七萬人的武裝。
又不惜出內帑,花大本錢湊了一百多萬兩軍餉,並且叫囂要在六個月內蕩平農民軍。
在這種形勢下,起義軍“遂由潼關、內鄉、淅川諸路盡數歸秦。”
崇禎八年,1635年三月,曹文詔帶著滿身的血腥從山西進入河南,在河南的信陽,曹文詔見到了洪承疇,這兩個劊子手臭味相投,沆瀣一氣,洪承疇讚賞曹文詔的心狠手辣,把他派到湖北隨州去鎮壓農民軍了。
崇禎八年,1635年四月,洪承疇得到了起義軍大舉進入陝西的訊息,他在趕回陝西的同時,把曹文詔從湖北調去陝西,希望他能繼續發揮鎮壓義軍的才能,輔佐他完成朱由檢佈置下來的任務,但他不知道,這就將成為曹文詔的謝幕演出了。
有了曹文詔這一員悍將,洪承疇的膽氣更壯,似乎“六月滅賊”的任務真能完成一樣。
實際上,這只是痴心妄想。
洪承疇安排曹文詔從閿鄉取山路前往商州和雒南,直搗農民軍大本營,然後再從山陽、鎮安、洵陽等地趕到漢中來,阻止他們逃跑。
為了籠絡曹文詔,洪承疇對曹文詔說:“此行也,道路回遠,將軍甚勞苦,吾集關中兵以待將軍。”拊其背而遣之。”
三邊總督如此禮待,曹文詔真是受寵若驚,他立刻投身到鎮壓義軍的軍事活動中去了。
五月五日,曹文詔抵達商州,在此他夥同侄子參將曹變蛟,義軍叛徒都司白廣恩等擊敗了農民軍,之後在金嶺川又一次打敗了農民軍。
他和曹變蛟這一對叔侄都是暴虎馮河的悍匪,張岱記載曹文詔有一次領兵路過甘肅平涼,正碰上農民軍和家屬數萬人駐紮在附近的山谷中,文詔“呼麾下士直衝而上,但聞婦女兒稚號泣,聲震山谷。”
可見他們在戰鬥中對義軍從來都是趕盡殺絕,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真是十足的殺人狂。
因此導致一部分義軍在聽到他們的名號後,居然會覺得害怕。
但農民起義軍是斬不盡殺不盡的,他們起兵抗明,上應天心,下順民意,想要靠屠刀使人們屈服,不過是痴心妄想。
在戰爭的錘鍊下,農民軍中湧現出來一批能征善戰的人馬,曹文詔再也不能像開始那樣一逞獸慾,對農民軍展開單方面屠殺了。
不久之後,闖王、八大王等人帶領各路義軍進攻鳳翔,曹文詔慌忙從關中趕來。
農民軍看到這個宿敵來了,紛紛湧向靜寧、泰安、清水、秦州之間,共聚集了大約20萬人馬。
當其時,洪承疇手頭上只有大約6000人的部隊,他大感棘手,只好上書明廷,但明廷哪還有多餘的力量給他。
洪承疇的求救訊號如泥牛入海,不了了之。
六月,明軍與農民軍在亂馬川展開大戰,這一戰打出了威風,打出了氣概,活捉了前鋒中軍劉弘烈,擊斃了副將艾萬年、柳國鎮,明軍潰不成軍,在劉成功、王錫命的帶領下倉皇逃走。
艾萬年、柳國鎮兵敗身死的戰報傳來之後,曹文詔這個農民軍的死敵勃然大怒,瞋目大罵,向洪承疇請求讓他出馬同起義軍決一死戰。
而狡猾的洪承疇也被他之前的赫赫戰功所迷惑,加之對農民軍的輕視心理,便照準了。
史載:“承疇喜曰:非將軍不足辦此。顧吾兵已分,無可策應者。將軍行,吾將由涇陽趨淳化,以為將軍後勁。”
曹文詔於是就大搖大擺地帶著區區三千士兵向甘肅進發,在真寧的湫頭鎮與起義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