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在極力淡化漢族人民民族意識的同時,又極力強化滿人的民族意識。
皇太極時期,數次入關擄掠上百萬人畜,統治地區日漸擴大,人口劇增,再加上先進的漢族文化以銳不可擋之勢衝擊整個滿族社會,這一切引起皇太極的高度警覺。
他先是規定了一系列的限制措施。
在語言方面,皇太極針對民族同居、滿人學習漢語的情況,強調漢官、漢民必須學習滿語。
當時,不會滿語就會受歧視。
不少漢官,“祗因未諳滿語,嘗被訕笑,或致凌辱,致使傷心落淚者有之”。
同時,還規定官名及有關城邑名俱改為滿文。
本來,努爾哈赤時期曾於天命五年,明萬曆四十八年,1620年,仿明官制“序列武爵,分總兵官品級為三等,其副將、參將、遊擊亦如之。眾牛錄下設千總四員”。
皇太極則規定,“先照漢人稱呼的總兵、副將、參將、遊擊、備禦,今後再不許叫”,另稱固山額真、牛錄額真等滿語官名。
還將一些漢語城邑名稱改為滿語,“其瀋陽城,稱曰天眷盛京;赫圖阿拉城曰天眷興京”。
此外,在服飾方面,皇太極時期規定,“凡漢人官民男女穿戴,俱照滿洲式樣”。
皇太極還一再告誡滿族子弟要保持騎射的習俗。
力圖透過這一系列措施來強化滿族人民的民族意識。
天聰初年,皇太極基本繼承了乃父努爾哈赤的天命思想,認為上天威力無窮,可以立君,可以興國。
他曾說:“天下諸國,皆天之所命而建立之者。”
皇太極又說:“興之、揚之、定之,悉在於天,非人力所能強得也。”
對上天能公平地裁判人間是非這一點,至少在天聰四年,1630年以前他還是信從的。
天聰元年,明天啟七年,1627年,在遺朝鮮國王李倧書和致明寧遠守將袁崇煥書中都說:“惟天至公,不視國之大小,而視事之是非。乃以我為是,以明為非。”
對“上天眷命”也存有一定信心。
尤其在他親率軍隊徵明,一舉攻克遵化城時,興奮地宣諭將士:“已蒙天佑,克奏膚功。然此猶佑我之小者,後此之佑命錫福者,更大有在也。”
皇太極對上天“佑命錫福”抱有很大期望。
然而綜觀皇太極一生言行,可以看出,雖則他對天存在一定程度的敬畏,但“天命靡常”則是他思想的主流。
在永平、灤州得而復失之後,天聰五年,明崇禎四年,1631年,皇太極親率大軍進攻大淩河,臨行前他對諸臣說:“今日天心所向,豈能預知。朕惟欲體仁行義,制敵養民而已。爾諸臣當申明法紀,教誡士卒,恪遵訓諭,切識於心。”
對上天是否仍然眷佑後金心中沒底,流露出天命無常的思想意識。
天聰八年十二月(1635年2月)牛錄章京劉學誠條奏建天地壇,皇太極覽奏後答曰:“至於建郊社,立宗廟,未知天意何在,何敢遽行。果蒙天佑,克成大業,彼時順承天心,恭議大典,未晚也。”
更為明確地表述了天命無常的思想。
在皇太極看來,天命無常,“天道甚微”,天命是否歸於後金是個未知數,但君主在上天面前並非完全無能為力,天意是可以透過君主的行為來改變的。
他吸收了中國原始儒學中的“德政”思想,提出了“皇天無親,惟德是輔”的進步天命觀。
他對文館諸臣說:“見史臣稱其君者,無論有道無道,概曰天子。殊不知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必有德者,乃克副天子之稱。今朕承天佑,為國之主,豈敢遂以為天子,為天所親愛乎?倘不行善道,不體天心,則天命靡常,寧足恃耶。朕惟有朝乾夕惕,以仰邀天鑑而已。”
皇太極認為“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只有“體天心”“行善道”的“有德者”才配得上天子之稱。
戰略思想上,皇太極在國力較弱之時,曾採取對明暫時議和,以爭取時間的戰略。
但大臣們都知悉入關奪取明政權是皇太極的夙願;即所謂“皇上志在中原”。
天聰元年,明天啟七年,1627年,後金與明的寧錦之戰,大小數十次,後金以失敗告終。
是年,因朝鮮李倧政權採取敵視後金之策,剛剛繼位的皇太極,即命阿敏等攻打皮島的毛文龍,順擊李氏政權;直至李倧請和。
但此時的後金與努爾哈赤之時已不同,後金勢力已經壯大,並不懼怕李氏政權從後方對其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