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方栩進了內殿, 就看到溫昱正聚精會神的坐在案桌後審閱奏摺，他看了看站在溫昱身邊的元寶, 似乎沒有幫他請示的意思，心下了然，不敢隨意出聲, 便靜靜站在一旁等待。
約莫半柱香後，溫昱放下手中的奏摺抬起頭, 這才彷彿剛剛看到方栩一般，略顯訝異的斥責了一旁的元寶：“方卿來了怎麼不喊朕一聲。”
元寶自然低著頭認了錯, 溫昱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並無真的怪罪之意思, 方栩也知道這是溫昱的一層考察, 趕緊上前行禮，讓溫昱順勢止住了訓斥的話頭。
溫昱隨後賜了座，笑道：“叫方卿來閑聊幾句, 不會耽誤你回去吧？”
“陛下召見是臣之榮幸，何來耽誤。”方栩規規矩矩的誠懇回複。
溫昱眯了眯眼，又隨意說了幾句話, 一直暗中觀察著方栩, 他看起來還帶著緊張, 但應對得體, 不落下乘。
“滇州一行，可以派方栩前去，不過去之前你務必要先拿下他, 讓他成為我們的人。”
謝重澤的話還在耳邊，溫昱醒了醒了神，問向方栩：“聽說你來自幽州龍川城，如今離開家鄉在京城感覺如何，還習慣嗎？”
方栩回道：“回陛下，臣還好。”
“唉，這兩年來，幽州和青州各地常遭海寇，朕一直惦記著，如今武舉再開，正好趁此選拔大量人才，朕便可派人肅清海域，還我臨海各城一片安寧啊！”溫昱似是無意的發出一句感嘆。
方栩微微一頓，隨後道：“陛下一心為民，是國民之福。”
“為君者自是憂天下之所憂，東海一帶動亂朕早就有心整治了。” 溫昱擺擺手，繼續道，“可惜人禍好治，天災難防，如今各地天災頻出，朕為此煩惱不已，也不知能否有人為朕分憂啊。”
方栩皺了下眉，抬眼看了看溫昱，試探的說道：“臣願為陛下分憂。”
溫昱一聽這話就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了方栩面前，拍了拍肩膀道：“方卿不愧是國之棟梁，朕深感欣慰！”
方栩心中一凜，驚覺事情不簡單，但仍穩住了面上，恭謙問道：“不知陛下需要臣做些什麼？”
溫昱一揮衣袖，背過身說：“滇州連年’天災’不斷，民不聊生，今年又上奏水患，令人心憂。朕想派一個人前往滇州，查探滇州受災情況，並助寧王賑災，朕屬意於你，不知方卿可願走這一趟？”
“若能為陛下分憂，為百姓謀福，臣萬死不辭。”
“好。你回去好好休息，等朕的命令！”
“臣遵旨。”方栩雙手一拱，領命準備退下。
“方卿。”溫昱突然又叫住人，等方栩停下，他卻沒有回頭，而是直接說道：“你此番前往滇州是為助寧王賑災，若有其他發現，務必回京在報，保證將資訊傳回。”
“遵旨。”方栩應聲退下。
過了一會兒，謝重澤才從殿內耳室步出。
“你為何選中這個方栩？”溫昱看著他問。
“這個方栩出生低微，身上無其他勢力牽扯，是最佳人選。”謝重澤前世不涉朝政，唯獨因為遺憾對當時那一屆的魁首多一分關注，因此也知道方栩五年後仍不得志的情況，這樣反倒證明瞭這個人至少目前為止，沒有被哪一方所收買過。
“那你讓我提東海海寇一事，也是因為這個方栩的父母皆是亡於海寇手中，讓我平他心中不忿？”
謝重澤點頭，“你那日提到海寇一事，我就想到了方栩出身沿海，便去問了謝南，果然他父母皆是出海時亡於海寇，如此大仇，他定銘記於心，如今你在他面前提出要平定海寇，他必會心懷感激。”
“可是，你之前說派去滇州的探子都折了，他一介文弱書生能不能打探出什麼來？”溫昱仍有疑慮。
“打探不出來，就製造出來。”謝重澤突然沉聲道。“此番滇州一行，必須有結果，屆時再下旨召寧王回京。”
“什麼意思？”溫昱一驚。
“今日殿上之事你還記得？”謝重澤問。
“你是說盧承英的異常舉動，和聯名之事？”溫昱其實早有疑惑，不過還沒來得及問謝重澤，這個聯名實在來的太過於奇怪。
“這份聯名奏摺，目的根本不在阻止我入朝。”謝重澤下朝後聽聞此事就一直在思考，“若照你所說，他甚至是助我入朝的一臂之力。”
“今日我也覺得奇怪，聯名奏摺上人數雖多，卻都不是重要大臣，甚至沒有盧承英的親信，而盧承英好像也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
“盧相這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溫洛端著茶杯，坐在左相府的大廳中，淡然問著盧承英。
“下官不知王爺何意啊？”盧承英也笑著回話，打著太極。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盧相這一出聯名上書，倒是讓本王也摸不著頭腦了。”溫洛繼續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