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華與喧囂之中,他們像獨立出來的另一方天地,僻靜的沒有聲音,只剩沉默,而連易延還算耐心,他等待著i的下一句話。
“他的燒退了嗎?”i問。
他的神情可以稱得上盛氣淩人,高傲地仰著頭,甚至沒有正眼去看連易延,語氣更是像在審訊連易延的工作情況完成得如何。
“退了吧,應該。”連易延倒是不介意,平靜地回答,“畢竟他跟我吵架的時候可是活蹦亂跳生龍活虎的,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再給他測一次體溫。”
聽到“吵架”這個詞的時候,i的眸色一沉,他問連易延:“鳶跟你吵架了?”
“很難猜麼?”連易延說,“在我的印象裡,這段時間以來跟他的每次見面,我們都在吵架。”
“他是病人,你還跟他吵架?”從i的語氣裡不難聽出他的指責。
連易延不予置否,他沒有主動跟洛鳶吵架的想法,但他也絕對不會慣著洛鳶。
i蹙起眉不悅道:“如果不是我要留下來打比賽,送鳶去醫院的人一定是我。”
“嗯,確實。”連易延語氣淡然,“這件事交給誰都可以,就是不應該交給我。”
“不要說得好像你很特殊一樣。”i咬牙切齒道,“我已經看夠了。”
看夠什麼?i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知道連易延肯定明白。
我看夠了你在他面前特殊的樣子,我也看夠了他對你的特殊。
他只會對你生氣,跟你吵架,與你爭鋒相對,也只為你失魂落魄。
多生動的一個人,把喜怒哀樂全都展現出來,這才是真正的洛鳶,這才是我所不能見的洛鳶,令你感到心煩意亂的那個人,卻從來不會對我展露這麼多。
連易延沉默著,他似乎也察覺到了i的真實想法,可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他沒辦法左右一個人的想法,同樣的,也無法左右一個人的感情。
明明已經是暮春時節,可夜風還是這麼冷,如果現在站在這裡的人是洛鳶,那麼他說不定會受寒,受寒可能帶來的最壞的後果是,他會再度發起高燒。
那麼這一次,帶他去醫院,精心百般照顧他的人應該就是i。
然而這樣的假設實在是不明所以,甚至有點荒唐無稽,連易延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毫無意義的假設。
i朝連易延走近幾步,夜色中他染成粉色的長發亮著光,路燈和霓虹燈明明滅滅,將他的頭發照出斑斕的光澤,披肩的長發散開來,竟然顯得有幾分詭魅。
連易延一動不動,i似乎是有話想對他說,可連易延竟然不是那麼想聽。
i最終在離連易延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他眼裡閃著挑釁的光芒,他走得那麼近,彷彿只是為了讓連易延聽清。
“ink。”
連易延確實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他聽見i用宣告主權的語氣對他說——
“鳶是我的。”
321上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