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牽扯了,從今以後,我們連陌生人都不算。”洛鳶邊說邊快步走到房間門口,頭也不回地準備離開,“無論是在賽場上還是賽場下,都不要跟我搭話,別惡心我。”
“你去哪?”
“不關你的事。”
“回來。”連易延不容分說地命令道,“你認識路?”
——
四十分鐘後,連易延將洛鳶送到酒店門口。
穿過馬路,正在酒店門口焦急等待著的i看到洛鳶的身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拔腿就朝他們跑過去。
“鳶,你沒事吧?”i的目光在洛鳶身上來回打量,語氣急切地詢問道。
連易延靜靜地站在一旁,從他的角度,連易延可以清楚地看見i寫滿在臉上的擔憂與憐惜。
洛鳶的臉色卻很差,跟i簡單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往酒店大廳走去,背影消失在旋轉門後。
他甚至都懶得多看連易延一眼,就唯恐避之不及地從連易延身邊離開,將連易延獨自晾在原地。
連易延從酒店的玻璃窗外目送著洛鳶離開,直到連隊服的衣角也看不見,他才將視線從透明的玻璃窗上移開。
洛鳶一路上都在抗拒,他拒絕讓連易延送他回去,盡管他連酒店的地址都不知道。可連易延堅持要將他送回到目的地,因為洛鳶那糟糕的方向感實在是讓人無法放心。
雖然洛鳶也曾經在南京這座城市生活過一年的時間,但他的活動範圍僅限於基地附近,對於其他地方,甚至於這座城市本身,他一點兒都不熟悉。
過去洛鳶還在kae的時候,鄧經理甚至不放心讓洛鳶一個人出去散步,他生怕洛鳶迷了路走丟,所以給kae的其他成員們下了死命令,洛鳶要出基地門的時候,必須得有人跟著,而且最好不要離基地太遠。
比賽場館和基地,洛鳶形成了兩點一線的生活路徑,除此之外的地方,他很少去,也可以說幾乎沒去過。在鄧經理的“精心呵護”之下,他更像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
“我會自己打車回去的,你別管我。”洛鳶感到不耐。
“讓病人自己一個人打車,我是無所謂,但你的隊友們肯定不放心。”連易延並不讓步。
連易延決定好的事情,誰都無法更改,旁人拗不過洛鳶,洛鳶卻違抗不了連易延。
於是洛鳶放棄抵抗,雖然他不情願,可他的不情願在連易延的眼中甚至構不成什麼,反抗連易延不會得到任何好處,這是他從過去的經驗中得到的結論。
他打算將路上共處的這段時間當作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相處,今夜過後,他會真正將連易延視為徹頭徹尾的透明人。
但這才是連易延想要的,不如說,從一年前他們分手的那刻起,洛鳶就該這麼做,就該視他為無物,兩人不再有任何交流、任何交集。
連易延用洛鳶的手機給領隊發了訊息,從她那裡得到了酒店地址,他們從基地出發,在前往酒店的路上,連易延又給領隊發訊息說,最好派個隊友來接應一下。
在來到酒店門口之前,連易延就猜到來的人會是i,畢竟他是最關心洛鳶的隊友,沒有之一。
所以將洛鳶交給i,連易延也就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功成,是時候該身退了。
就在連易延想要轉身的那個瞬間,i忽然叫住了他:“ink。”
ink,這是連易延的遊戲id,但在賽場外的現實生活中,很少會有人這麼稱呼他。
連易延循聲望向他,夜風習習,他們兩人的衣角都被吹翻,吹起滿地落葉,吹走熱鬧與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