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林知讓打破了寧靜,“沒想到你會回到上海,學校把你分到哪個單位了?”
“複興社特務處上海站,情報科。”
林知讓嘴唇微張,坐在那彷彿被凍結了般,“你之前跟我說的是你想要上戰場,成為指揮官,為什麼會去了特務處?”
傅斯年不知道為什麼林知讓的反應會這麼大,“軍校分配的,我只能服從命令,而且,不用上戰場,也就沒那麼容易犧牲,你不高興嗎?”他媽是高興的,至於他哥,他看不懂他的眼神。
林知讓皮笑肉不笑,“高興,還沒恭喜你,進了特務處。”
“沒什麼好喜的,又不能上戰場,不過能陪在家人朋友身邊我還是很高興的。”
“朋友”兩個字咬了重音,意有所指,可現在的林知讓沒了往日的平靜,沒聽出話中的內涵。
感覺到林知讓的有些不對勁,對他的態度不如往常,傅斯年有些難過,“今天打擾你了,好不容易回來想找你吃飯的,不過看來你今日沒那興致。”
說著傅斯年站了起來,說完話卻沒有立刻離開,背對著林知讓,一隻手略微向後
怎麼還沒拉著我?
身後遲遲沒有動靜,傅斯年回過頭來,看到林知讓坐在那一動不動,氣得轉身就走,留給林知讓的是巨大的關門聲。
關門聲讓林知讓回過神來。
他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特務處是什麼地方傅斯年可能不清楚,他對特務處的瞭解除了學校那些同窗最多的地方就是報紙上,但那三言兩語匱乏的文字,並不能真正瞭解到特務處的殘忍。
寧可殺錯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嘖,明明知道從傅斯年進入軍校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擁有了不同的立場,甚至很有可能在未來兵戎相向,他卻還是躊躇不定,到底要不要將傅斯年的事上報給上級,雖說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學生,可畢竟是特務處的。
而且在劇情中,傅斯年後來還是特務處的中流砥柱,重要潛伏人員。
林知讓揉了揉臉,好煩。
複興社特務處上海站站長室。
“傅斯年,24歲,上海本地人,26年大同大學會計系學生,今年3月考進央陸軍軍官學校,在校期間綜合成績優秀,”翁時章快速過了遍看著手上的檔案,抬頭見傅斯年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案首挺胸目不斜視,滿意的頷首。
“檔案很漂亮,”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江照月,“江科長,以後這就是你的人了,情報科又多了一位人才,以後我們特務處定當如虎添翼啊。”
說完好似才注意到站在傅斯年身邊的男人,又對孟福江說道:“這位嶽淩安也是央陸軍軍校的優秀畢業生,以後就是你的手下,他是個人才,你要好好對待。”
“是!”
跟隨江照月去情報科的路上,傅斯年一直用餘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江照月。
這個女人他見過,他記得就是在去年的時候,這個女人和林知讓在廣德樓門口,動作舉止看起來關系還挺近,不過那時候他沒想到女人竟然是特務處情報科的科長。
為什麼林知讓在特務處都有認識的人,卻對他進特務處反應這麼大?
難道是怕他跟他的老相好碰上?
還是跟這個女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往?
傅斯年的臉沉了下來。
“科長!審訊室的紅黨招了!”
江照月神色一凜,嘴角彎起一抹弧度,“走,我們去看看那個紅黨能吐出來什麼。”
江照月今天穿的是一身灰藍色的中山裝,頭發盤起來,妝容依舊是大紅唇,狐貍眼上揚,看上去十分有攻擊性,氣勢十足。
傅斯年原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個經過酷刑的紅黨人員,等到了地方,卻令他沉下了臉。
那人身上只有輕傷,看著並沒有多狼狽,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那人狼吞虎嚥著碗裡的飯,在他的面前放著一盤紅燒肉還有一隻燒雞。
刑訊人員看到江照月迎了上來,在江照月耳旁耳語道:“這人和以前的那些紅匪沒半點相似,還沒打就嚎了,受了點皮肉傷就說要招,屬下覺得他就是個小蝦米,知道的東西不多。”
江照月:“無妨,知道多少吐多少。”